我媽對著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我不必再說下去,一步一步地走回她的房間。

看著她明明五十多歲就已經開始有些佝僂的身子,我只覺得嘴裡一陣苦澀。

回到房間時我已經疼得眼前發黑,差點就要摔在地上,好在最後還是把藥瓶抓在手裡,顫抖著手將藥塞進嘴裡。

踉蹌著走到茶吧機旁邊,抬頭猛灌了一口將藥送下去。

過了幾分鐘,等到胃裡終於消停下來,我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衣服被冷汗浸溼黏糊糊的貼在身上。

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看見我媽房間門敞開著,我媽正坐在床邊看著窗外出神,懷裡還抱著我爹的骨灰盒。

這東西到底是不能一直在明面上放著,思慮了一會兒之後對我媽說道,“媽,等林行帆有空回西源去,我跟著他一塊兒,把我爹的骨灰放到縣城的公墓去吧。”

“我跟著你來天海享福,卻讓你爹一個人孤零零待在西源,你爹會不高興的。”

天海的墓地比三線城市的房子都貴,我本來計劃著,等以後我媽沒了的那天就讓林行帆把我媽的骨灰帶回西源和我爹葬在一塊兒。

我媽要是想一直把我爹的骨灰放在身邊,我倒是無所謂,就是怕許知夏知道了又得跟我大鬧一通。

而且養老院那邊估計也不會同意我媽帶著我爹的骨灰盒入住,真是沒想到把我媽從長水村接出來之後還會有這麼多的麻煩需要解決。

“媽,先不說這些了,走,我帶你出去吃飯去。”

開車帶著我媽去了林行帆單位附近的早餐店,林行帆推開門走進來,我朝著他招了招手。

“江姨,好長時間沒回去看您了,您身體還好吧?”

林行帆坐到我身邊,熱絡地向我媽噓寒問暖,把我媽哄得終於是看見笑模樣。

“小帆真是給你爹媽爭氣,當初大寶他爹住院看病沒少麻煩你,一直也沒機會謝謝你啊孩子。”

“江姨跟我還客氣什麼,我和江儉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跟親兄弟一樣親,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怕說多了我媽想起來又傷心,我趕緊打斷話題,“先吃飯,都餓的不行了。”

吃完飯趁著我媽去洗手間的功夫,林行帆湊過來問道,“你把江姨接過來,許知夏沒跟你鬧?”

“怎麼可能不鬧,大不了我就先給我媽在郊區租個便宜點兒的一樓帶小院的房子,等到隆安的專案結束,就送她去養老院住著。”

“我是不得不住在許知夏的別墅,但不想讓我媽在她面前這麼卑微。”

“江姨還不知道你和許知夏現在只是名義夫妻的事兒吧?”

我搖了搖頭,“還不知道,怕她多想也怕她知道了心裡難受,走一步看一步吧,哦對了你最近要是方便,給我媽安排個全面體檢,總覺得她身體不大好,問她也不說。”

“行啊,我都打完招呼給你約上之後就告訴你。”

林行帆剛下夜班,吃完早飯還得回去補覺,我就沒留他多說話。

掏出手機給趙信澤打過去,“信澤,你現在在哪兒了?”

“我在德諾這邊談合作了,想著多找幾家工廠,抓緊時間把迅星和隆安的專案做出來,早做完早拿錢。”

“你有認識做進口傢俱的朋友嗎?”

“嘶……這個好像還真沒有,你怎麼突然問這個,你想買進口傢俱?”

我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把我媽燙碎許知夏十五萬奢石餐桌的事告訴給趙信澤。

趙信澤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道,“這事也說不上來誰對誰錯,不過阿姨也是好心辦壞事,我給你聯絡聯絡吧,實在不行我問問老頭子。”

“那就麻煩你了。”

趙信澤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