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鍾指正審視著李一博,暗暗搖頭。

不可能!此子雖有幾分詩才,但身上缺乏那種能作出鳴州之詩的氣質。

“呃……”其他學士微微錯愕,心想一博師兄是想冒充林師裝腔作勢?

然而,李一博卻漲紅了臉,道:“我怎麼可能是林師!但也不怕告訴你,我是林師唯一的書童!”

他的語氣中滿是自傲,彷彿成為林回的書童是一件無比榮幸的事。

“哦?你是他的書童?”鍾指正釋然點頭,“難怪!”

此時,鍾指正對那位神秘的林師已迫不及待地想要一見。

銘碑之詩、銘匾之詩,三首才氣貫州以上的詩,即便是身為大儒的他,也只能仰望。

讀書境界高,只能說明他刻苦且有天賦,但作詩卻純粹看才華與文道悟性。沒有足夠的悟性,心中有才氣,也無法作出貫州以上的詩詞。

世人敬仰能作詩詞文章的讀書人,正是因為能從他們的作品中提升才氣,獲得文道感悟。

“這位林師在何處?實不相瞞,大叔我很想拜訪他!”

鍾指正恨不得暴露三品大儒的身份,逼李一博帶路,但他知道,不能這麼做。

“他現在沒空,正在休養。想見的話,只能等!”李一博投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在休養?”鍾指正愣了一下,連連點頭,“那確實不便打擾。不過,我這幾天住在歌州書院的客院,若林師休養好了,還請小兄弟引見。”

說著,他從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遞給李一博,“這枚玉佩送給你,請不要忘記……”

“無功不受祿!”李一博果斷將玉佩歸還,正色道,“都是讀書人,還請大叔不要用這種方式羞辱我。”

他不想授人以柄,萬一因此惹惱林回,得不償失。

“不錯,是個品性端正的讀書人,雖然刻板了些。”鍾指正收回玉佩,“這玉佩本不是什麼貴重之物,但若將來你能去鎮國聖院,憑藉它,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李一博眼皮一跳,心底閃過一絲心痛。這玉佩竟有如此好處?怎麼不早說?

“放心,銘匾之詩大叔不會外傳。他日見到林師,必有厚贈!”鍾指正微笑頷首,隨後從容離去。

“哈哈哈哈……好詩,真是好詩!”

正殿外,遠遠傳來鍾指正爽朗的笑聲,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翌日清晨,林回從讀書中醒來,發現天已大亮。

“讀書果然能增長才氣,若我資質夠好,豈不是讀書就能成聖人?”林回自嘲一笑。

若讀書便能成聖人,大詔也不會只出過一個孔聖人。

“爺!”門外傳來李一博的聲音,“先吃早點,待會兒我們去為死去的師弟們送行……”

林回合上書籍,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心情沉重。

李一博提著食盒進來,帶來一碗米粥和兩個包子。

“辛苦你了。”林回點點頭。

“爺說這話就見外了,咱是你的書童,這都是分內事!”李一博笑道,心中滿是滿足。

書院山腰處,學士們身著白色儒衫,手腕繫著白緞,死者的家屬披麻戴孝。

數十個花圈被舉起,遠遠望去,一片純白。哭聲漫天,哀號遍野。

二十三個骨灰陶罐由書院學士捧著,靈位擺在上方,死者家屬在一旁哽咽痛哭。

晨風微涼,場景令人神傷。

“林回還沒來?”鄭道春站在喪葬隊伍最前方,看向登山石階方向。

眼看時辰已到,他不再等候,朗聲道:“登山發引大吉,出發……”

送葬隊伍開始行進。

君子書院院長何君蘋意外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