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傅謹修接住了朝他砸來的球杆。

原本還沒有包紮的手更是在此刻傷口崩開,刺目的鮮血泉湧一般溢位,順著他的袖口緩緩滑落,染紅了銀色袖釦。

而他毫不在意,眸光森冷,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道:“就算我做錯了什麼,也輪不到你來動手。”

無形之中,兩人劍拔弩張,好似戰爭一觸即發。

秦助也開口提醒:“霍先生,這是人來人往的門口,要是鬧到媒體上,想必霍家的臉上也不會有光彩吧。”

“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知道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這畢竟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霍先生是以什麼身份給太太出頭?”

秦長風看似恭敬有禮,其實話語字字珠璣,將霍厭置於不堪的位置。

他不怕背上任何罵名,但這個世界明顯對男性比女性寬容。

即便孟晚溪都不知道他的心思,這件事傳出去,旁觀者也只會說她孟晚溪不知廉恥勾引霍厭,背叛丈夫,還引得兩人大打出手。

霍厭怎麼回答?

怎麼回答都會將孟晚溪置於水深火熱的地步。

吳助冷笑開口:“秦助好伶俐的一張嘴,床頭打架床尾和我也聽過,就是不知道傅大總裁上的是哪張床?”

傅謹修見過吳助,四年前在片場的時候他負責給霍厭端茶送水,少言寡語,存在感很薄弱。

如今也不再收斂,而是鋒芒畢露,對他沒有半點留情。

吳助手上沒動作,嘴上功夫了得,氣場全開道:“我見過夫妻恩愛,倒是沒見過丈夫綁著妻子的手,差點將妻子凍死在浴缸裡的,是你家老闆嗎?”

秦長風一愣,他也不知道昨晚具體發生了什麼,要不是從吳助嘴裡聽到真相,他哪能猜到是這麼回事?

明明傅謹修那麼疼孟晚溪,他怎麼會這麼做?

霍厭陰惻惻盯著傅謹修,薄唇緊抿著,臉上是化不開的殺氣,“傅謹修,用這樣殘忍的手段去對付至親愛人,你還算個人嗎?”

說著他揚手就是一拳朝著傅謹修的臉砸去。

一道虛弱至極的沙啞女聲響起:“住手。”

霍厭的動作僵硬在了虛空,傅謹修抬眼朝著來人看去。

孟晚溪被人攙扶著,她明顯已經站不住,幾乎將全身靠在了護士身上,一張臉慘白得沒有絲毫血色。

就像秋日枝頭最後一片枯黃的落葉,在寒風中搖搖欲墜,隨時都會墜落。

還不等霍厭開口解釋,抓住高爾夫球杆的手驟然一鬆,身邊掠過一道勁風。

下一秒,傅謹修已經將孟晚溪緊緊擁入懷中。

嘶啞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內疚:“溪溪。”

孟晚溪從他懷中抬起頭,看著面前熟悉的男人,低垂的眼睫落下兩片暗影。

他身後是飛舞不停休的暴雪,映著室內大廳冰冷瓷白的光,勾勒出他清晰而立體的臉頰。

他就站在寒冷和溫暖的交界處,有種難以言說的割裂感。

天使,惡魔,只在他的一念之間,他的強勢蕩然無存,他又恢復成往日的溫存體貼。

孟晚溪心臟裡滿是淡淡的酸澀。

他將她丟在浴缸的絕情背影在她腦中驅之不散。

之前雖然她提出離婚,那只是基於她無法容忍他的做法,也無法接受他和別人的孩子。

在她心裡他並不是十惡不赦的罪犯不可饒恕。

多年的感情讓她始終對他帶著一層名為愛情的濾鏡。

可昨晚的那場雪,將她的濾鏡徹底擊碎。

傅謹修赤紅著一雙眼睛,眼底全是對她的緊張和關心,抓住她的手有些緊張問道:“溪溪,你還好嗎?”

她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