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霍厭洗漱完準備入睡。

回到那張孟晚溪曾經睡過的床上,哪怕他沒有清洗,上面屬於她的玫瑰香氣也早已淡去。

他抽出枕下的白色真絲飄帶蒙在自己的眼睛上,輕柔光滑的觸感就像她蒙自己眼睛時不小心擦過手指觸感。

有些微涼,也很軟。

他摘下來後就沒有還給她,成了他每晚睡覺的眼罩。

突然一陣風順著沒有關嚴的窗戶縫隙吹進來,帶來刺骨的涼意。

溫度驟然變冷。

霍厭取下絲帶掀開被子,赤腳下地準備關上窗戶。

卻看到路燈下洋洋灑灑的鵝毛大雪。

下雪了。

他的腦中浮現一個畫面。

在陰暗的小巷子,小男孩蜷縮著身體蹲在垃圾桶旁邊。

天空下起了鵝毛大雪,很快就落了小男孩滿身。

他牢記保鏢的話:“小少爺藏好了,在這等我回來接你。”

可是那天真的好冷,他全身都凍僵了,身上沒有任何聯絡方式,也不敢隨意離開,怕保鏢回來找不到他。

他以為自己會凍死在這個冬夜裡,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哇,這有個人!”

小男孩抬起頭,看到面前站著一個丟垃圾的小女孩,身上穿著有著補丁的棉衣。

雖然衣服很破舊,卻洗得乾乾淨淨,一如小女孩的眼睛清澈明亮。

“喂,你是迷路了嗎?”

小女孩俯身看著他,替他拍了拍身上的雪,“你的家人呢?”

他不敢多說,只是搖搖頭。

“這麼冷的天,你會被活活凍死的,我家就在旁邊,你要不要先去我家避一避風雪?”

路燈下,小女孩身材瘦削,她的膚色很白,下巴尖細,襯得眼睛很大,像是堂妹玩的芭比娃娃那麼漂亮。

她像是天使一樣朝他伸手。

霍厭重新睜眼,小女孩的影像散去。

擦得一塵不染的窗戶上,只有自己形單影隻的落寞身影。

突然就沒了睡意,他拍了一張大雪的照片想要發給她。

想著之前她回覆自己已經睡覺的資訊。

這麼晚了,還是別打擾她了。

就像這些年一樣,遠遠地看著就已經很好。

他的示好對她只是困擾。

這個夜霍厭翻來覆去也很難入睡,天不亮他就開車去了孟晚溪母校門口那一家灌湯包。

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買了兩份。

入冬後天亮得越來越晚,還不到七點,天空稠黑如墨。

這個點,她應該還在睡夢中吧。

霍厭不知怎麼就驅車到了她的別墅門外,他無法進門,只能看到那幢隱匿在花園中的別墅其中一個小房間還亮著燈。

是衛浴室。

這麼早,她已經起床了嗎?

霍厭突然有種莫名的衝動,他想像那個清早她突然來自己家一樣,將灌湯包和豆漿遞到她手上。

從小家人教他冷靜理智,這個念頭只存在了一瞬便打消。

她還在婚內,這並不是可取的做法。

不請自來,沒有禮數,也很冒昧。

霍厭就要驅車離開,突然接到了吳助的電話。

“什麼事?”

吳助的聲音很是恭敬:“三爺,昨晚傅謹修的妹妹割腕自殺了。”

霍厭準備打火的手一頓,“死了?”

“聽說引發了心臟併發症,差點沒熬過去,現在還在手術檯上。”

霍厭眸光冰冷,盯著引擎蓋上這一會兒的時間就落了厚厚的一層白雪,聲音冷漠暴戾:“那樣的垃圾死了也是活該,傅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