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畫面和那一夜何其相似?

只不過主角從孟晚溪換成了傅謹修。

傅謹修聲聲叫著她的名字:“溪溪,你想要什麼,我們可以談。”

孟晚溪的腳步微頓,卻沒有回頭。

黑暗中,他依稀能看到孟晚溪的輪廓,她垂著頭,手指握著門把手,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削瘦的肩膀輕顫。

她低低的聲音傳來:“傅謹修,那一夜,我也是這樣叫你的,你回頭了嗎?”

傅謹修一愣,他的腦中浮現那一晚的畫面。

他有過猶豫,最後還是義無反顧離開。

他不怕冷,也不怕被綁,但他害怕失去孟晚溪,所以卑微開口:

“溪溪,只要你能消氣,不管怎麼罰我都沒有關係。”

孟晚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罰他?

如果她死了,不管怎麼罰他,也不可能換回她的命。

她一點點擰開了門把手,聲音很輕也很淡:“傅謹修,我會給你送上一份大禮的,就當我們的離婚禮物。”

說完,她推門而出。

傅謹修的聲音又急又怒:“溪溪,你要做什麼?”

回答他的是孟晚溪毫不留情的關門聲。

傅謹修心慌意亂,聯想到最近孟晚溪的動向。

他捨不得的從來就不是財產,他只想利用財產控制孟晚溪,讓她只能依附於他,這輩子都逃不開。

可是前陣子他做了那些事,為了彌補孟晚溪,以為她是沒有財產而沒有安全感,她要什麼他就給什麼。

財產基本上都按照她的想法分割乾淨了。

在傅謹修心裡,他們有十八年的情分,他沒有在身體和精神上出軌,孟晚溪一定會原諒他。

他堅信,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失去孟晚溪。

可是從許清苒那個孩子開始,他就徹底控制不住劇情的走向了。

孟晚溪從來沒有放棄離開他!

她這幾天做戲是為了讓外婆安心,然後轉移外婆。

那接下來呢?

她說的大禮又是什麼?

傅謹修越想越慌,他瘋狂掙扎,可是孟晚溪沒有給他掙扎的餘地。

她綁得很緊。

除非他生生將水龍頭拔掉,才有可能解除束縛。

但他們這種豪宅最注重品質,做工太好也是一種困擾。

他的臉上一涼,寒風裹挾著雪花灑落在他的四周。

而他身下的水在一點點涼卻。

等徹底涼透的瞬間,就會變成雙重酷刑。

浴室一片漆黑,他只能看著窗外的風景,任由漫天大雪簌簌落下,刺骨的寒風像是針扎一樣,鑽入他的身體。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痛苦會一點點加深。

他不怕痛也不怕冷。

傅謹修只是想到了經歷過這一切的孟晚溪,哪怕事後他一遍又一遍同孟晚溪道歉。

他知道她很冷,他甚至刻意每晚都洗冷水澡來懲罰自己。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能真切感覺到孟晚溪的那一夜。

她的身體那麼脆弱,手都被磨破了皮,她是怎麼熬過那個漫長的夜?

浴水涼透,心也就涼透了。

傅謹修最疼的不是身體,而是那顆被荊棘纏繞的心臟。

因為置身於同樣的環境下,他才能真真切切感覺到那種切膚之痛。

傅謹修仰面朝天靠在浴缸邊緣,他閉上了雙眼,眼角流下一行清淚。

他輕喃:“溪溪,對不起,原來你是這麼痛。”

一牆之隔,孟晚溪靠坐在牆邊,看著露臺外面的大雪紛飛,她的心裡沒有半點報復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