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先生請來後,推算了一下時辰,決定明天上午8點到11點前下葬便是吉時,又有楊自樂帶著引路,前往與馬場一壩之隔的墳地集中所在去選塊地方做墓地。村裡人與周邊的村落中人死後都葬在此處,久而久之,這地方已佔了將盡長二百米,寬約二十米方圓。更美其名曰:夢香裡。人去後都得在此進入甜甜的香夢之中,此名恰如其份,逝者如此,生人中又有多少人不在夢中呢?

那陰陽師來到夢香裡,站在墳地中央,那時節墳中雜草已起,聽得見壩那邊馬嘶牛哞,也聽得見壩上的水聲潺,陰陽先生點頭說:“這墓地風水不錯。”說完又在墓塋中四下觀望,最中選好一塊所謂的風水之地,用鐵鍁按棺材大小標出記號,墓地算是選好,等朋天早上起早來控坑打墓便好。遂老先生又在隨行的楊自樂的陪同下向回反。

楊自樂身材不高,體格相對單薄許多,衣著也要比楊家其他哥幾個相對整潔利落一些,大哥二哥和老三都有禿頭頂的毛病,不過老四和老五卻沒有那怪癖,毛髮茂盛,沒有掉頭髮的跡象。楊自樂眼睛也不大,話說回來楊自厚這親哥幾個沒一個是大眼睛的。從整體的外貌神態來看,他絕對不像是個在莊稼院裡鏟大地的。

楊自樂看了看身邊那不到五十歲的陰陽先生,笑著問:“於先生,當陰陽先生多少年了,我咋沒看出來你身上有什麼仙氣,和別人有什麼不同呢?”

於先生也笑著說:“我幹這行也有七八年了,啥有仙氣不仙氣的,有仙氣不成神仙了嗎?還能在這地方呆。我給人家看房宅,下葬什麼的,只要不出事人家不鬧災病就可以了,真正有大本事的,那不是咱們這樣的。”楊自樂又問:“你這不是封建迷信活動嗎,不怕人家當你是宣傳封建謎信活動批鬥你!”

於先生將身上斜揹著的揹包向上提了提,說:“夜道走多還有碰不著鬼的,那年在南邊,人家也是老人了,我給人家看陰宅去,正趕上上邊工作組下來試察來,正好讓我更碰上了。好傢伙把我這包裡的這點‘寶貝’(風水先生的書籍和工具等應用之物)差點兒沒都給我報銷了,幸虧我跑的快,撓出來了。不然的話,要是逮著我,非得挨收拾不可。那這回我的書還被撕了呢,差點沒給燒了,第二天我偷著去又撿回來一部分,好懸沒整沒了。”

楊自樂哈哈一笑:“你幹這行風險也不小啊!真難得你能堅持到現在,不容易呀!”於先生自謙地說:“幹啥也不容易。”楊自樂又半信半疑地笑著說:“先生要是能算命的話你看看我這人命咋樣?”於先生看了看楊自樂也笑著說:“你還用看嗎,咋看你也不是種地的命。”楊自樂搖頭說:“咱倆東西屯住看,你是不是早打聽明白了。”於先生卻否認說:“我在你們三社小青門可剛搬來一年多,我平時還不愛出屋,小青門這些人家我還認不全呢,上哪能打聽你們楊家屯的事去。”

楊自樂聽了點點頭,說:“那行,你給我看看我這輩子咋樣?”

於先生令楊自樂報上生日時辰,口中小聲叼念著他那算卦書上的題目,用大母指在手指節上來回的捏算,不一會兒便說:“兄弟生來手足多,衣食無需太琢磨。初限情深緣卻少,日中情份自相和。”說完那先生特意地用眼睛示意楊自樂。

楊自樂欣慰地笑了笑,對於先生說:“行,算的挺準呢,佩服。”於先生卻也讚許地對楊自樂說:“你也倒真令我刮目相看。”楊自樂問曰:“怎地?”於先生哈哈一笑:“當明人不說暗話,和你也不用太多解釋,自己身前事你全明白。你是個少有的痴情種啊!”楊自樂見於先生甚是暢快,一切都瞞不過他的法眼,看來這陰陽師還真有兩下子,絕非浪得虛名。不由得也哈哈做笑,口中說:“先生真了不得,看來好日子快來了。”

說著兩個人相視一笑,大有一見如故,相見恨晚之意。二人邊走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