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成忍不住心裡冷笑,又想起那個走得早的母親。

他牽著蘇狸的手往裡面走,手上的力道不由得緊了緊。

蘇狸也是怕的,走在富麗堂皇宛若城堡的大堂裡,一路是金堆玉砌的雕飾和頂級珍貴的文人筆墨,中間擺了一座用翡翠玉石雕砌的清明上河圖畫,極高的奢華和雅趣,暗顯著主人深藏不露的手段和別具一格的情操。

他手心處的熱源源不斷傳遞到她身上。

蘇狸深吸了一口氣,把因緊張而亂跳的心壓了下去。

不怕了。

——走到這一步,總有一天要面對。

心是這麼說,可當蘇狸實際見到這群豪門權貴的時候,他們身上和周君成一樣,與生俱來的氣場和眼神全部集中落到她身上時,手心還是止不住的冒汗。

“別怕。”

周君成在她耳邊低聲安慰。

蘇狸斂了斂眼底真實的慌亂,抬起頭,不卑不亢的看向坐在最正中間,穿著墨青色長袍馬褂服的男人。

坐在蘇狸離蘇狸最近的人,是周君堯的妻子,周君成的嫂子,孟青。她正一臉擔憂的看向蘇狸這。

周延手臂微微一抬,“你倒是來得很快。”

“伯伯舅舅們,也來得不慢。”

二伯周東華性情和悅,笑了笑,對著這一對新人說:“好久不見君成,這次,竟帶著女孩回家了。”

他故意沒說媳婦兒,就是沒把蘇狸搬上臺面來,明裡暗裡不同意。

周家女人話語權最大,三伯母不繞彎子,直說道:“君成呀,你也是,怎麼那麼大個事,也不和我們商量商量呢?”

一聲話落,其他人開始三三兩兩附和。

“也不是不同意你婚姻自由,只是好歹給大家見一見呀。”

“這姑娘長得漂亮,看著出水芙蓉,君成眼光不錯。”

“眼光不錯歸不錯,那也不能胡來呢。以後站出去可是周家的排面,一言一行都受人腹誹著,哪能單看漂亮。”

“大姑,這話還是少說了吧。君成有自個兒想法,也不能逼得急了。”

“那也該懂事了,我們這邊那麼多閤眼緣的好姑娘還沒介紹給君成看看呢,可惜了啊。”

周延手稍稍在空中招了招,大堂一瞬間安靜下來,目光都看向了坐在主位置的他。

他對著蘇狸說,“女孩兒,走上來。”

蘇狸不慌不亂的走上前兩步,腰背挺的筆直不屈。

“前兩次見面我沒發現,孟青不久前和我提過你,你說不了話,是嗎?”

蘇狸點了一下頭。

四目相對,他將蘇狸眼底的底色一覽無遺,連那抹倔強和慌亂也沒放過。

“周君成。”

周延一喊,男人走到蘇狸旁邊,伸手親暱的攬住了蘇狸的肩。

“您要說什麼我都猜得到,婚我是不會離的,就像你之前對著我爺爺說要娶林若芊一樣。”

“你是無心,還是有意?”

無心指的是愛,有意指的是躲避程雲。

“自然無心。”

周延站起來,連道幾聲好。

“你倒也有點真心,為了她,也是付出了不少。”

和周延作對就算,和程家作對也罷,他能捧到出一真心感動了人家女孩,倒也是本事。

周延約過蘇狸和周君成兩人,看向外面受戒森嚴的保衛:“周君成,我現在要問你……你可有考慮過,這姑娘往後的安危?”

“你可保證,自己能時刻護她周全?”

入了周家,冠了周太太之名,身份和形象絕對不同往日。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形象帶來不同的身價,周延的大哥就是一個例子,包括周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