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月又氣又急,在一邊跳腳:“你放肆!我不許你打我的人!賤婢你給我住手!”

蘇妤邇坐下,淡定喝茶:“扶如月姑娘坐下,免得傷到肚子裡的孩子。”

幾個婆子上前把柳如月摁下。

柳如月掙扎著大喊:“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婆子們眼觀鼻鼻觀心。

根本不理她。

別看韻兒身子骨嬌小,手上力氣卻很大,不過十幾個嘴巴子,那丫鬟就被打的膽氣兒都沒了,嘴裡含著血不住告饒。

“奴婢錯了,求韻兒姐姐別再打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嗚嗚嗚嗚……別打了……”

蘇妤邇抬手:“知錯了便好,來人,送她去管家那裡學學規矩,什麼時候學好了規矩,什麼時候再叫她回攬月閣。”

“蘇妤邇你憑什麼!”

柳如月氣得臉色漲紅:“她是我的人,連夫君也由著我你敢處置我的人?!”

她以為這個老女人不敢動她的,所以才敢來故意氣她,誰知道這老女人竟這麼大的膽子!

蘇妤邇淡淡道:“你嘴裡的夫君只管外頭的事,後宅一向由我掌管,你若不服只管去找他就是了。”

話落擺擺手。

那丫鬟被堵住嘴帶了出去。

“送如月姑娘回去,她若有哪裡不舒坦了,我只問責攬月閣伺候的人。”

她轉身進了內室,連個眼角都沒給柳如月,舉手投足間都是大戶主母做派。

那天然的自信和傲氣。

根本不是小家子氣的柳如月能比的,她就這麼灰溜溜被押了回去。

“真是解氣。”韻兒給蘇妤邇摘葡萄吃:“奴婢早看那丫鬟不順眼了,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這麼趾高氣昂的。”

蘇妤邇好笑的睇她一眼。

“你別急著高興,柳如月那個姑娘看著是個老實的,其實很有野心。她一心想著把我踩下去,這次的事她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柳如月長得很有迷惑性。

第一眼看到她時,蘇妤邇以為她是個溫柔怯弱的小姑娘,可一旦進了府,她就把獠牙漏了出來。

從回回夜裡夢魘害怕,要求蕭臨川陪著她,再到她孕吐消瘦使得蕭臨川問責大廚房,及至最後讓蕭臨川提出抬她做平妻。

她不見得是多有手段。

卻拿捏住了蕭臨川。

到了下半晌。

蕭臨川果然來了。

他臉色很不好,進了門就坐到主座上,板著臉目光兇兇質問蘇妤邇。

“蘇妤邇,我當真對你失望至極,就算你看月兒不順眼,可也要顧及她肚子裡的孩子!”

“我怎麼不顧及了?”蘇妤邇放下書,抬眸平靜的回望過去:“是我動手打了她,還是羞辱了她?”

蕭臨川梗了一下,氣憤道:“她好意來給你請安,你的丫鬟堵著她給她難堪,你又處置了她跟前的人,怎麼不叫她難過?她本就有孕多思多想,現下還在屋子裡哭呢!”

越說蕭臨川越來勁兒。

似乎終於找到了道德制高點。

猛然拍桌而起,指著蘇妤邇厲聲:“她如今是給我蕭家繁衍子嗣,是蕭家的功臣,你不說對她好就罷了,何苦要欺負她?!”

欺負?

究竟是誰欺負誰?

登門逼她給她名分入門;

日日夜夜霸佔蕭臨川不許他進正院兒;

事事爭在她這個主母前頭。

當真是好笑。

她不信蕭臨川不知情,不過是因為現在他心尖兒上的人是柳如月,她蘇妤邇便是那個礙眼的了。

蘇妤邇輕笑,忍著心酸道:“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