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西城門處的縣令聽到東門投降、劉邦已經進城的訊息,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心中懊悔不已,不住地罵道:“這群沒出息的混賬東西,怎麼就這麼輕易地投降了!”

可他也清楚,大勢已去,若是再不做出決斷,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縣令再也顧不得許多,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急忙喊道:“快開城門,本縣要向公子交投誠!”

縣令一邊喊著,一邊慌慌張張地整理著自己的衣冠,試圖讓自己看起來體面一些。

於是西城門緩緩開啟,縣令戰戰兢兢地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幾個同樣面露懼色的官吏。

劉交看到城門開啟,嘴角微微上揚,心道:看來這縣令是個見機快的,否則要再等等,只怕命都保不住了。

縣令走到劉交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說道:“小人嚴西山,有眼不識泰山,先前多有冒犯,還望公子恕罪!如今願率眾人歸降,還請公子收留!”

劉交看著跪在地上的縣令,神色平靜,眼中卻閃過一絲戲謔。

他不緊不慢地說道:“嚴西山?好名字,不過,你這反覆無常的性子,今後可得改改。”

“是是是,小人一定改……一定改!”

“好,既然你有心歸降,我也不會為難你,跟著我吧。”

縣令連忙點頭,忙不迭地說道:“多謝公子,小人一定唯公子馬首是瞻!”

劉交微微點頭,隨即下令道:“進城吧,嚴縣令,你去安撫好百姓,莫要驚擾了他們。”

嚴西山立馬瘋狂搖頭道:“公子叫我西山就可以了,咱們沛縣哪裡來的縣令?”

“哈哈哈哈,有意思,走吧。”

劉交大笑三聲,帶這人進城而去。

隨著芒碭山的人馬有序進城,再劉邦和劉交的約束下果然秋毫無犯。

城內的百姓們看到這一幕,心中的擔憂這才漸漸消散,他們紛紛走出家門,看著這些進城的義軍,眼中既有好奇,也有期待。

劉交見狀,於是振臂一呼,大聲喊問道:“兄弟們,咱們起義為了什麼?”

起義為了什麼?

這群芒碭山下來的漢子聽到這句問話,一時間有點懵。

難道不是因為不當反賊就活不下去了才起義的嗎,還能為什麼?

然而是起義的原因,不是起義的目的呀,所以一時間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沒有張口。

於是劉交自問自答道:“誅暴秦,安黎庶!”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像是被心中的某種情緒拉扯著,努力想要表達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而劉交的這一句“誅暴秦,安黎民”,宛如一道光,瞬間照亮了他們混沌的內心。

對於這群從芒碭山下來的義軍而言,他們原本大多是被生活逼到絕境之人,或是逃避嚴苛勞役的苦力,或是不堪重負的底層百姓。

他們起初起義,或許只是為了活下去,或許為了擺脫眼前的困境。

但歸根到底,他們的苦難難道不是暴秦強加在他們頭上的嗎?

所以誅暴秦是理所當然的應該要乾的,而安黎民,就更不用說了,他們本就是黎民,至少當下以及未來的一段時間,他們都不會忘記自己出身於黎民百姓的身份。

所以這黎民安得更是理所當然!

劉交的這句口號,將他們內心深處模糊的渴望具象化了,甚至昇華了他們的願景與目的,讓他們的行為變得更有意義——推翻殘暴的秦朝統治,讓天下像自己一樣受苦受難的百姓、都能過上安寧的生活!

而沛縣的百姓們又何嘗不是如此,他們早已對秦朝的統治深惡痛絕,內心渴望著能有一股力量來改變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