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交見狀,並未動怒,反而淺淺一笑,神色越發從容:“諸位兄長恐怕是誤會了,我之所言所行,絕非文秀。”

“還他孃的不文秀,前幾天哥哥看你還過眼,如今才知道你果然是個文縐縐的樣子!”

樊噲對著劉交痛批了幾句,同時問道:“你他孃的不文秀,那你準備怎麼幹,跟哥哥我說說唄?”

劉交覷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子曰: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所以我以為咱們要先解決了鄉親們的憂愁,那麼鄉親們自然就會解決我們的憂愁……”

樊噲頓時不耐煩的打斷道:“得了吧小老弟,什麼狗屁樂呀憂的,咱們去抓壯丁他們就憂,咱們不去他們就樂,要按照你小子的意思,那咱們就不去了唄,窮酸腐儒!”

這個王八蛋說著還推了盧綰一把:“盧綰,你說是吧,哈哈哈哈。”

盧綰同樣也是淺淺一笑,把頭別了過去,看來這老實人終究還是不太願意當面得罪人。

劉交瞪了這個狗屠戶一眼,立馬慷慨激昂的道:“非也,我儒家之道,講究的是堂堂正正、是非分明,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如今的狀況,正是使其知之的時候,所以我自然會以仁義之心對待鄉親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他們明白此次徭役之事的利害關係,這可不是什麼文弱之舉,而是仁義之道!”

劉交說著掃了他們一眼,繼續道:“諸位兄長此前的言行,不正是遵循了這個道理嗎,怎麼如今衝我的嘴裡說出來,就覺得這種行為不妥了呢?”

他說得條理清晰,每一個字都彷彿帶著力量,直擊眾人內心。

樊噲等人聽了,一時之間竟被說得啞口無言,屋內陷入了短暫的安靜,只有燭火搖曳,發出“噼啪”的聲響。

可沒過多久,樊噲還是梗著脖子倔強的道:“你小子說來說去,滿篇大道理,就是沒說具體這麼幹,還不是他孃的廢話嗎!”

劉邦、盧綰、周勃三人聞言同樣也是齊刷刷的看向劉交,顯然他們也想知道劉交的具體措施。

劉交一看這狀況知道不整兩句出來,只怕今天這事兒難了了。

於是他當即吩咐道:“你們明天帶著亭卒和里正將整個泗水亭的鄉親們都‘請’到亭舍來集合,到時由我來使他們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