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房門開啟,滿臉愁容的御醫剛從裡面出來,便被人群圍著。這些人中有沐家姐弟,也有尚留在放天城的黑鐵軍部將。

“大夫,我父親怎麼樣了?”沐雪非急切問道。

御醫先是迎著郡主拱手作揖,然後才緩聲道:“王爺傷重,不過已無性命之虞,但要恢復清醒還需時日,王府內事務望郡主多勞心了。”

沐雪非聞言終於鬆了口氣,對她來說,算得上是極好的訊息了。她作揖回禮,恭敬道:“多謝大夫。”

……

“那真卿怎麼樣了?”

順魔將軍府內,白晨居高臨下地追問道。

他一腳踩在椅子上,另一隻腳跨在桌子上踩著,俯視著面前坐在椅子上捶背捶腰的百寶,有種嚴刑逼供的既視感。

江白倚著牆面,手裡捧著一隻蘋果啃著,目光不時朝著他們這邊眺望。

“他被押入大牢了。”百寶如實回答。他估計現在皇帝也很煩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然後呢?陛下那邊怎麼說?”

“不知道,即便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估計也不好放過吧……”百寶看著地面若有所思,連帶著手上捶背的動作也跟著弱了些。

靠著牆面的江白眉心緊鎖,心裡卻是鬱悶。喻真卿被下咒,我不是早告訴裴屸了嗎?怎麼還這麼不小心。

她努了努嘴,有些不滿。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對了,那個被控制的符咒我也是問過千暘才知道是什麼,還沒來得及告訴裴屸。

她把蘋果咬在嘴裡,從牆面上彈起,準備離開。

剛走到門前,迎面見到一身著軍衣的男子正在府門前下馬,然後急迫地朝他們這邊過來。

不是黑鐵軍的黑色鐵衣,而是一副紫甲,鐵甲邊上帶著硃色,是宮廷禁軍的衣服。而且從衣甲的等級來看,此人的地位可能並不低。

江白把蘋果從嘴裡放下,扭過頭朝那邊兩人淡淡地叫了聲:“喂,來人了。”

與此同時,皇宮內。皇帝正把奏摺一把扔到地上,摔到在裴屸面前。

“你看看,你辦的什麼事!”

裴屸跪地,目光所及,停在奏摺鋪開的文字上。上面所說的是昨夜真卿襲擊沐王爺一事,以及對肇事者喻真卿和禁軍失職的治罪請求,上呈者為公輸右,聯名者有十餘人之多。

“罪臣無能,請陛下責罰!”裴屸無法辯解,只能長跪請罪。

皇帝咬得牙癢,忍不住一拳砸在桌案上,才緩過氣來。

“為何會這樣,你說說!”

裴屸跪伏在地上回答:“喻郎這個樣子,此前江白確有彙報,但並不知是何異術,故罪臣只好順著追查。昨夜其實已加派了人手緊盯,沒想到喻郎竟將他們都殺了,若非百寶將軍及時趕到,恐怕……”

“恐怕什麼?”

裴屸低頭不語。

皇帝又是對著桌案重重一拳,讓人聽著心裡也跟著一顫。

“你繼續查這是何法術,另外加派人手看著地牢。真卿刺殺王爺,這已經是死罪,若是再出紕漏,就算是朕也救不了他。”

皇帝沉聲道,“還有,你下去後領二十軍棍,當作此次處事不力的懲罰。”

“謝陛下!”裴屸如蒙大赦。

沐王府內。

“都是我的過錯。”沐雪非坐在床邊,看著床上沉睡的父親,內心陷入深深的自責。“昨夜公輸右意圖透過扶風王刺殺太子,失敗後,父親擔心他為了毀滅罪證,會對那些女孩不利,所以讓我前去保護她們安危。當我回府領兵過來,卻沒想到目標竟是……若是我在,父親本不會遭此蒙難。”

“姐姐,你也不要太自責了,父親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沐雪正站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