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一箭拼殺出來,江東父老一船一船的物貨堆積起來。此前或許還是更多專注於當中的利益得舍,但在沈充的一番分析下更覺得眼下的江北局面,那是屬於他們吳人的事業,實在不可輕棄。

當然這也是因為今日沈充的強勢表現,在大多數鄉人尚懵懂之際,沈充便悍然威踏朝闋,爭取到一個雖然跟他們理想仍有差距但也還能勉強接受的結果。

所以在沈充強勢表態之後,眾人也都漸漸歸於安穩,轉而開始討論集結自保同時保護鄉人返鄉的具體事宜。

這一番討論,從深夜一直到了清晨,眾人才各自散去將此前所討論的計劃進行落實。這時候,沈恪才不乏憂慮道:“阿兄,難道真不讓維週迴來?這一番動盪之後,咱們在近畿所控可將大受削弱啊。”

“若只圖威霸鄉土,自然隨時都可以回來。但若還想保江北局面,仍是大義稍欠。”

沈充嘆息一聲,眨了眨佈滿血絲的雙眼:“眼下已經奮進如此,若再只求自縮於江東,怎麼甘心!大義所圖,豈能奢求無兇險。縱使殺機已起,也只能冷麵迎之。眼下我是不能輕動,一則臺中不允,二則穩定鄉情,你儘快安排家人分批離都。有人已經按捺不住,想要以險搏大,眼下我與臺內反而需要呼應維穩,但此態也很難維持太久。”

“那以阿兄看來,都下平穩尚能維持多久?”

沈恪又皺眉問道。

沈充看了旁邊的錢鳳一眼,錢鳳也是微微頷首,繼而低聲道:“春耕之前。”

聽到錢鳳如此篤定準確的回答,沈恪不免愣了一愣,不明白為何確定這樣一個節點。

:()漢祚高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