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清姨的孩子會不會在盛家老宅。

許時顏想起清姨臨走之前,向她坦露的那些關於她和盛家的恩怨。

安安的存在對於盛家的人來說,始終是個定時炸彈。

說不定,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盛家人早就已經把安安轉移走了。

也就只有薄津恪稍微施捨了一點憐憫之心,派了個傭人照顧這個五歲的孩子。

但他也犯不著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孩子,跟盛家的那些人對立。

當然,這些訊息都是清姨告訴她的,如今情況有沒有變,還未可知。

安安的處境,還是很危險。

正當許時顏思緒萬千的時候,一道陰影忽然從眼前劃過。

許時顏回過神來,抬頭,發現一個蝴蝶風箏在空中搖搖晃晃地上升。

緊接著,一個稚嫩的聲音在不遠處脆生生地響起。

“雲姨,它飛起來了,真的飛起來了!”

小女孩兒頭上戴著保暖的紅色鯉魚帽子,露出一張粉粉嫩嫩的小臉,此時,臉上綻放著無憂無慮的燦爛笑容,比清姨留給她的那張照片還要明媚可愛。

負責照顧安安的雲姨追在後面。

“安安,你跑慢一點,小心別摔著了!”

安安笑嘻嘻地繼續拉著風箏線往前跑:“我不跑快點,它就又掉下來啦!”

話音剛落,安安的腳後跟就磕到了一塊尖石頭上,小小的身體往後一倒。

說時遲那時快,許時顏極速上前,及時抓著了安安的肩膀。

安安縮在許時顏的懷裡,懵懂地眨了眨眼睛。

雲姨嚇得臉色都白了,趕緊跑來。

“安安,你沒事吧,你是……?”

許時顏神色淡然:“姓許,我來看望盛爺爺。”

雲姨微愣。

雖然被命令只能帶著安安在別墅範圍內活動,但盛家的事,她還是清楚的。

今天是家宴,盛之俞少爺和許家又有婚約,眼前這個女兒,必然就是盛家未來的女主人,許時顏了。

想到這裡,雲姨一下子變得很拘謹敬畏,趕緊把安安從許時顏懷裡拉回來。

“抱歉,許小姐,是安安不懂事,不小心衝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她吧!”

許時顏微微蹙眉。

怎麼一來就把她當洪水猛獸了?

她的名聲有這麼差嗎,犯得著跟一個小孩兒計較?

……不對。

很快,許時顏敏銳地覺察到雲姨微顫的身體和眼神中如履薄冰的恐懼。

而安安則是小手緊緊地抱著雲姨的腰,像只犯了錯的小雞仔。

瓊州島待了三年,在察言觀色這一點上,許時顏說第一,還沒人敢說第二。

這兩個人的表現,看起來是某種創傷應激後遺症。

大機率是平時遭受了太多打擊和欺負,所以才把每件事都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思及此,許時顏眸中微微一凜,隨後揚起一個溫柔的笑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親近無害。

“我怎麼會怪這麼可愛的安安呢,我還得向安安道歉呢,抱歉,不小心打擾你放風箏,那作為賠償,我教安安怎麼放風箏,好不好?”

“真的嗎?!”

安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但很快又黯淡下來,搖了搖頭。

“不行,安安剛才已經把風箏飛起來了,願望已經實現過了,安安不能太貪心,伯伯肯定會生氣的。”

嘴上雖這麼說,安安的目光還是無比眷戀地看著不遠處落下來躺在草地上的蝴蝶風箏。

許時顏心頭一軟,感到有些心疼。

安安身世特殊,盛家人肯定不會讓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