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客廳,盛之俞和許諾已經回來了。

看見許時顏,盛之俞一怔。

“時顏,你怎麼會來這裡?”

盛之俞那詫異的直勾勾的目光,像是生怕在場的盛家親眷不多想。

許時顏冷著臉地嗆了句,“我來看看爺爺都不行嗎?”

一旁的許諾扯著唇角,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姐姐,你確實好久沒來盛家看盛爺爺了,你能來,我很高興。”

許時顏笑容冷淡。

“我是特地來祝你們婚禮順利的,將來,我可算能名正言順地叫盛之俞一聲妹夫了。”

許時顏故意加重“名正言順”幾個字,嘲諷意味十足。

氛圍尷尬,本就對許家兩姐妹不滿的盛家親眷什麼話也沒說,只當是看戲。

一旁的盛之俞輕嘆了一口氣,壓低聲音。

“時顏,給諾諾一個面子,她也是受害者,我不想她因為我們之間的事而受到傷害。”

許時顏笑了。

在這兒演什麼正人君子,虐戀情深呢?

好像以前和許諾曖昧不清,帶頭霸凌她的盛之俞,不存在了似的。

這種心理學上叫做自戀型人格障礙。

“盛之俞,騙別人可以,別千萬別把自己給騙了,自己什麼德行平時都不拿鏡子照照嗎?”

許時顏眼裡透出一股深深的嫌惡,彷彿盛之俞是什麼不可回收的垃圾。

“回神。”

薄津恪忽然伸手掰過許時顏的肩膀,強勢地拉回了她的視線,語氣低沉,似有些不耐煩。

許時顏被迫收回目光,扭頭對上一雙幽若寒潭的眸。

薄津恪瞥了瞥身旁的座位,許時顏會意,笑了笑,老老實實就近在薄津恪身旁坐下了。

再這麼對峙下去,純粹就是在浪費薄津恪的用餐時間。

許時顏完全沒注意,另外幾個盛家親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瞪大眼睛,充滿了震驚。

不是說薄津恪從來不跟女人接觸的嗎,今天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麼水靈靈地碰了許時顏,還允許她在離自己這麼近的地方坐下?!

這堪比太陽打西方出來的狀況,盛之俞,還包括許諾在內的所有人,腦子瞬間宕機了。

不理解,但怕冒犯薄津恪,又不敢多問。

薄津恪背地裡作為盛家剷除障礙的刀,他們早就習慣性地對薄津恪心存畏懼。

整個餐桌上,沒有一個人敢主動說話,全都低頭用餐,不敢往薄津恪身上多看一眼,吃東西都是小心翼翼的,連餐具碰到瓷盤上的聲音沒有。

而薄津恪像是已經習慣了這麼死一般的寂靜,自顧自用餐,姿態優雅自持,絲毫不受影響,身上彷彿帶著一層薄膜,永遠置身事外,讓人看不透。

許時顏一隻手撐著下巴,有一下沒一下地用筷子撥弄著餐盤裡的蠶豆,思考著究竟怎樣才能從薄津恪身上找出可拿捏的弱點。

此時,傭人拿著一瓶紅酒上來,“砰”的一聲輕響,木塞被開啟,濃郁的酒香散發在空氣中。

許時顏的眸忽地亮起。

“我來我來!”

許時顏笑著接過傭人手上的那瓶紅酒,傭人臉色詫異,許時顏已經拿著紅酒走到許諾的旁邊給她滿上了。

然後是盛之俞,再然後是盛家幾個親眷。

最後,是薄津恪。

為了掩飾自己的企圖,許時顏裝模作樣地舉起酒杯活躍氣氛。

“大家都這麼沉默幹什麼,我妹妹許諾即將和盛先生舉行婚禮,這是大喜的日子啊,在這裡,我要祝他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說完,許時顏將高腳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