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子時。

穆君辭的帳篷口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滾進去!”

一個身穿軍裝的男人出現在大帳內。

趙廣、馬超、田豐、高千等人一併進來。

男人身形偏瘦,臉上糊著血,雙手被緊緊的捆在身後,半隻腳跛著,一看就是被趙廣幾個人打的。

“王爺,就是他!”

穆君辭看向他,只覺得隱隱有些臉熟,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趙廣一腳踹到那人腿上:

“你這狗孃養的,見到王爺還不下跪!”

“王爺,他叫劉波,是個伙伕的。”

“今晚我們分了兩隊人馬,一隊人馬守在糧倉旁邊,一隊人馬蹲在軍營的側門口。”

“果然不出您所料,這狗東西趁著兄弟們站崗的時候,說為大家做了夜宵,趁機下了蒙汗藥,眼下守糧的兄弟們一個個都倒地不省。”

趙廣說著,怒從心出,又是一腳踹上劉波,直踹的他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這狗孃養的吃裡扒外,趁著兄弟們到地,又跑到側門把兩個站崗的兄弟給灌倒,最後放了一大批人進來!”

“他孃的,王爺平日裡是缺你吃還是缺你喝了!竟養出你這個叛徒出來!”

他說完,覺得不解氣,又是一腳踹了上去。

“噗——!”

又是一口鮮血吐出,夾雜著地上的血,隱隱還能看到幾顆白色的東西。

“王爺,王爺饒命啊!”

劉波匍匐著朝穆君辭跪來。

“屬下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他們在要挾屬下,屬下不得不聽他們的啊!”

“放你孃的狗屁!”

趙廣聞言怒氣更大了。

“你他孃的從小就是個孤兒,連老婆都沒有,他們要挾你,他們拿什麼要挾你?!”

軍營裡的每個弟兄的底細他都心知肚明。

若說西戎人能拿捏別人,他信。

可若說拿捏劉波?

呸!

狗都不信!

“趙將軍!是真的!”

“我雖自小無父無母,可我有個結拜兄弟叫朱武,當年若不是他,我也不可能進軍營,更不可能過上如今這般富庶的日子!”

“可他卻被西戎人抓了去,我若不放他們進來,朱武必死無疑!”

他說話的空隙,已經哭成了淚人。

眼淚混著臉上的血,讓整張臉看著愈發猙獰。

“王爺,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兄弟,他若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趙廣看不下去,又想一腳踢上去時,卻被穆君辭攔下:

“西戎為何要軍營的糧食?”

劉波抽泣著說道:

“聽說曲傲天的糧食前幾日一夜之間全部不翼而飛,眼下他們已經餓的開始啃草根了,若是再沒有糧食補給,恐怕根本撐不了幾日。”

穆君辭:“!!!”

“西戎大軍糧草全無?!”

怪不得這幾日城外沒有任何動靜,原來是沒有了糧草。

“本王再問你,你們計劃如何出城?!”

雍涼城牆固若金湯,唯一有的暗道,也給炸了,他怎麼也想不通,他們縱使偷的軍糧,又會如何出城?

見劉波臉上有一絲迷惘,趙廣一個轉身,將外頭的西戎奸細給拽了進來。

“說,你們計劃如何出城!”

被拽進來的人正是林二狗。

劉波一看到他便激動起來:“王爺,正是他,正是他抓了我大哥朱武,也正是他來給我報的信,說我若是不配合把軍糧偷出去,西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