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我有你家地址,從朵伊那兒要來了你的登記表。” 他聳了聳肩,語氣輕描淡寫,彷彿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聽到這話,我在心裡暗自數落朵伊,到底是哪兒頭的啊。出了酒店,我抬手就要打車回家,想到了顧庭喆,我忽然轉身,問道:“你要去哪兒?”

“我也回家啊。” 顧庭喆回答得理所當然,彷彿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語氣中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篤定。

“你回家?你家居然也在京市?” 我滿臉震驚,怎麼也想不到,顧庭喆竟然和我同屬一座城市。

“不然呢!” 他簡短地回應,沒再多做任何解釋,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

車穩穩停在路邊後,他迅速開啟車門,動作乾脆利落地先把我推進車裡,隨後自己也跟著鑽了進來,緊挨著我坐下。緊接著,他轉過頭看向我,眼神中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示意我告知司機地址。我實在不想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與他繼續糾纏,無奈之下,只能不情不願地順著他的意思,向司機報出了我家的地址。

此時正值早高峰,城市的道路彷彿陷入了一場擁堵的“泥沼”。車輛如同蝸牛般緩緩蠕動,每前行一米都費盡周折。百無聊賴間,我偷偷開啟手機裡的導航軟體檢視,映入眼簾的預計時長讓我不禁暗暗叫苦——回到家竟要一個多小時。無奈之下,我將車窗緩緩降下,微涼的風夾雜著城市早晨特有的氣息撲面而來,我望向窗外,目光在街邊的高樓大廈和熙熙攘攘的人群間遊移。

我心裡還在暗自琢磨,顧庭喆怎麼突然安靜得讓人有些不適應。肩膀忽然毫無徵兆地一沉,我下意識地轉過頭,只見顧庭喆已然沉沉睡去。他的腦袋不受控制地倚在我的肩頭,整個人的姿態鬆弛而毫無防備,彷彿在這一刻,他將所有的疲憊與信任都交付給了我。我微微一怔,隨即伸出手,輕輕地推了推他,試圖讓他換個更舒適的姿勢,可他卻紋絲未動。看著他那佈滿倦意的面容,我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澀的憐惜。的確,一夜未眠,這樣的折騰,哪怕是鐵打的人,也是撐不住的。

思緒蔓延至此,我竟不自覺地伸出左手,小心翼翼地幫他整理那被風吹得凌亂不堪的頭髮。他的呼吸均勻而平穩,撥出的溫熱氣息,如羽毛般輕柔地拂過我的脖頸,那種絲絲縷縷的溫熱觸感,瞬間讓我渾身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彷彿有電流在身體裡輕輕遊走。

這已經是我第三次如此近距離地凝視顧庭喆的睡顏。他那高挺的鼻樑,在光影的交織下,勾勒出令人讚歎的完美輪廓;白皙的面板,仿若羊脂玉般溫潤細膩,散發著柔和而迷人的光澤;長長的睫毛,恰似兩把精巧的小扇子,隨著他的每一次呼吸,微微顫動,彷彿在訴說著無聲的夢境;還有那薄薄的嘴唇,線條優美而迷人。

看到顧庭喆的嘴唇,我的思緒瞬間如脫韁的野馬,不受控制地被拉回到那個月色如水的夜晚。那個夾雜著酒氣的曖昧的一吻,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打破了我內心的寧靜,泛起層層激盪的漣漪。剎那間,我的臉頰“唰”的一下變得滾燙,熱意從耳根迅速蔓延至整張臉,彷彿能點燃周圍的空氣。我慌亂地趕緊把頭轉向窗外,試圖藉助窗外那喧囂的城市景色,驅散內心如小鹿亂撞般的慌亂與羞澀。

就在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的時候,不知顧庭喆在睡夢中遇見了什麼美好的場景,他突然輕聲呢喃起來。那聲音含糊不清,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彷彿在訴說著心底最柔軟的秘密。緊接著,他的手毫無預兆地伸了過來,有力地一把握住我的手。那力度大得讓我一時無法掙脫,我用力推搡了半天,可他的手卻像一把緊緊鎖住的鐵鎖,紋絲不動。幾番嘗試均以失敗告終後,我只好無奈地放棄掙扎,任由他緊緊握著我的手。奇妙的是,彷彿他在睡夢中也能感知到我的妥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