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執在沐顏眼裡的形象,向來都是厲害又強大的。

可是此刻。

他抱著垃圾桶,委屈得像個嬌嬌小媳婦,惹得沐顏母愛氾濫,憐愛之心驟起。

她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把杯子放在書桌上,憂心地蹲在賀執面前。

“怎麼又吐了?”

賀執一把將垃圾桶塞到書桌下,伸手推開她距離分外近的臉,“別蹲這兒,味道不好聞。”

沐顏抓住他的手,愁眉不展地望著他,“都一週了,真的不去醫院看看嗎?”

“我身強力壯,不用去醫院。”賀執坐直身體,一副沒事人的表情。

就是吃啥吐啥,不妨礙他什麼。

沐顏站起來,手撐在桌沿,小臉嚴肅,“賀執,你是不是諱疾忌醫?”

賀家有成年男子早亡的先例,但賀執的叔伯都活到30多歲。

雖然一生無所出,但也沒有賀執這個年齡就去世的。

賀執這樣吃什麼吐什麼,莫不是生了什麼大病?

沐顏越想越不安,臉色慘白。

賀執餘光瞥見她看自己的視線,就像在看一個即將去世的重病患者。

他一口氣哽在胸口,“幹嘛拿這種眼神看我,我不會讓你守寡的。”

沐顏紅了眼睛,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兇巴巴地吼他,“不許你胡說,你會長命百歲的。”

她的眼淚明顯讓賀執慌了,嘴上還欠欠的調侃,“怎麼,怕我死了……”

話未說完,他的嘴就被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死死捂住。

沐顏眼中憋著淚,“都讓你閉嘴了,你怎麼還胡說,快呸三聲。”

賀執眸色深幽,看她著急的樣子,他心口莫名一陣悸動。

她就這麼怕他死嗎?

可是上輩子他死的時候,她明明是一副終於解脫的模樣。

沐顏見他不執行,奶兇奶凶地催促,“快點!”

賀執:“……”

迫於沐顏的淫威(眼淚攻勢),賀執無奈地連呸了三聲。

“現在滿意了?可以不掉金豆豆了?”

沐顏抹了抹溼潤的眼角,破涕為笑,“那你去醫院檢查好不好,要不然就叫家庭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我過兩天去。”賀執隨口應付了一句。

沐顏明顯感覺他對自己的健康並不上心,又怕自己追問會惹他心煩,只好訕訕地捧起骨瓷杯遞過去。

“張嫂熬的羅漢果菊花茶,下火的。”

賀執瞥了一眼淺褐色的茶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你知道下火最快的方式是什麼嗎?”

沐顏懵懂地問:“什麼?”

賀執看著她笑得一臉盪漾,隨後端起羅漢果茶漱了漱口。

沐顏不懂他在笑什麼,心裡嘀嘀咕咕:奇奇怪怪。

她走到懶人沙發旁,拿起沒看完的財務報表繼續看。

五六年的財務報表,整理起來費眼又費神。

她記掛著賀執的身體,總也不能專心,恨不得自己就是醫生,能一眼看穿他究竟生了什麼病。

賀執倒不是沒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而是這個症狀,讓他難以啟齒。

吃啥吐啥這種症狀,他上輩子只在沐顏懷孕的時候見過。

他又不是女的,總不能還有妊娠反應吧。

不過算算時間,上輩子沐顏懷上他們的兒子,好像是下個月。

那他最近這段時間得努努力,不能讓他們的兒子被他的重生給蝴蝶效應沒了。

想到他已經有一週沒嘗過老婆的美妙滋味,他便有些坐不住。

想到這裡,他拿出手機,給金秘書發了一條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