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鈺的推斷果然沒有錯,等到巳時中,施明逸挺著便便大肚,再次走進了萬花樓的門口。

青月看到施明逸的身影,第一時間向黑暗中打了一個手勢後,就順著外牆,往施明逸進去的方向跟過去。

從施明逸的身材和臉色來看,這個人最近的生活應是過得十分滋潤。

看他雖然體型比之前肥胖了不少,但是走路的步伐和身姿,卻比連鈺在酒樓看到他時,高傲了不少,也矯健了不少。

他笑意吟吟的跟著老鴇走到梅映雪的門口後,便讓老鴇離開去接待其他客人了。

房間內的梅映雪眉頭微皺,默默走到門邊,站在門口猶豫了好幾息,抬起的手放下又抬起,最終還是將施明逸接了進來。

青月躍上屋頂,找了個可以看到下面情形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把瓦片扒開一個小縫,

連鈺身著夜行衣,也恰在此時趕到萬花樓的內院,與青月一起單膝跪在屋頂上,仔細觀察底下的動靜。

“映雪姑娘,嘿嘿,我又來了。”

梅映雪面上不冷不淡,禮貌又疏離的為施明逸倒好了茶水,

施明逸確實雙眼放光的盯著梅映雪小蔥似的玉白手指,控制不住的舔了舔舌頭,

在梅映雪準備收回手的時候,他雙手立馬就將自己的手包住了梅映雪還沒有離開茶壺的細嫩小手,

“施大人。”

梅映雪受驚,緊張的大力縮回自己的雙手,身體也快速地往後退了兩步,

“映雪姑娘,你不要這麼排斥我呀。

要知道我可是你的金主,爺要是不高興了,隨時都可以把你摁下去!”

他食指指著梅映雪,彷彿十分得意,

“你若想繼續在花街做這豔壓群芳的頭牌,那就得讓本大爺從心裡高興了!”

說到這裡,施明逸覺得自己更了不起了,他的大腦袋左右一晃,像極了一隻驕傲的大公雞,

梅映雪驚魂甫定,略整理了一下頭髮,才慢慢踱回了桌子旁邊,

“施大人重恩,映雪沒齒難忘,但是奴家一直以來都有這個規矩,就是賣藝不賣身。

當初施大人與奴家結緣的時候,奴家就與施大人說好了,作何又在這時為難奴家?”

“你!你這個娘們,都已經做了婊子還要立他媽的貞潔牌坊!

你就說說,自古以來,哪個婊子能真正在這花樓裡獨善其身的?

就算爺哪天高興了,想強要了你,也沒人敢對爺說什麼!”

“施大人,您是讀書人,走到今天這一步亦是不易,奴家想,施大人應該不會做自毀前程的事吧。”

經過幾次的接觸,梅映雪已經大概摸清了施明逸的個性,自傲且不服任何人,是個十分看重別人看法的人,

只要拿捏好他出身讀書人,好面子的特性,那自己就不會太過於被他挾制。

“好個伶牙俐齒,是個慣會捏人痛點的!拿去,這個是這次給你的。”

他掏出一個荷包,扔到桌子這頭,梅映雪小心的伸手接過,開啟荷包取出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石頭。

巴掌大,月白色的,晶瑩剔透,很好看。

青月和連鈺都湊近了往下看,確定只是塊顏色鮮豔的石頭,因此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納悶。

下面房間裡的梅映雪看著石頭,出了好一會子神,才蹲身感謝。

之後款款走到紗簾後面取出古琴,開始彈奏起來,

施明逸坐在椅子上喝茶吃點心,時不時看看正在投入的彈琴的梅映雪。

一曲罷,施明逸再點了一曲。

聽到曲名,梅映雪似是有些猶疑,最後還是將手在琴絃上一劃,試過音後,再次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