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的弦月,照不亮夜晚的大地,

鍾白沿著牆邊的陰影,一路朝著刑部大牢奔行。

“公子,門口的衙役似乎有異常。”

鍾白聽到鍾成的稟報,壓著步子慢慢走到衙役身後。

眼前的衙役輕握佩刀,雙目直視前方,眨眼呼吸轉頭都與常人無異,

乍一看去,並無異常。只是鍾白和鍾成二人明明已經站在他們眼前了,他們還是沒看見一般,依舊四處轉頭,

仿若在偵查,卻對站在面前的鐘白主僕二人毫無反應。

“這……”

鍾白馬上明白,可能有人在他們之前,進入了牢裡。

他招呼了鍾成一聲,閃身率先進入牢內,發現裡面看守的衙役和外面的人也都是一樣的狀態。

他懷著疑問,十分小心地走到水廊附近,仔細一聽,裡面果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鍾白立刻與鍾成找了個暗角藏身,待聽到從裡面出來的二人,腳步聲徹底離開大牢,

鍾白才緩步走出來,看著剛才兩人離開的方向,他隨即吩咐道,

“鍾成,你在這裡等著,我進去。”

說著,他不等鍾成回應,便向後一陣助跑,待快到水廊時,腳上使勁一躍,輕鬆跳過了水廊,一溜煙便停在了廖飛的面前。

廖飛面向牆壁的姿勢還沒有調整過來,又聽到牢外的聲音,以為剛才的連鈺二人又回來了,

“該說的,該提供的,我都已經寫下來了,你半途回來又有什麼事?”

廖飛說話的聲音極其顫抖,還夾雜著氣音,聽著已經是一位病入膏肓的老人了,

他轉過頭,發現現在外面竟只有一個人了,

“你一人去而復返?

呵呵,我現在可不知你到底是剛才的主子,還是僕從。”

鍾白已經明白,剛剛廖飛應該被脅迫著寫下了什麼,他並沒有著急說話,

廖飛聽不到外面人的聲音,抬起頭細細的看著他,過了一會兒,他又呵呵的低聲笑起來,

“原來換人了,想不到我廖飛臨死前,竟還會有這麼多人冒險來死牢看我。”

“剛才那兩人讓你做了什麼?”

“既然你們不是一夥人,那我就不便相告了,東西我已經都給那個人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你若氣憤,大可去了我這條命去。”

“原來如此,想是你那寶貝孫子被那人救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此說來,廖大人已經完全相信那兩個人了,”

鍾白低頭冷笑,繼續說道,

“你就不怕那人不守承諾,像處理廖秋一樣處理了你孫子?”

“你!你!你是說是那兩個人殺了秋兒?

啊——!我要殺了他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們!”

廖飛一下子激動起來,後背的鮮血,隨著他扶著牢門費力起身的動作,

而開始往他的身體外湧出,鍾白麵色不動,雙腳稍稍後移了兩步,廖飛便再也無法觸碰,

“我都不認識那兩人,怎麼會知道他們有沒有殺你兒子,”

廖飛轉而卻更加激動,聲音更加高亢,

“那就是你對不對,是你殺了秋兒,是你!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鍾白被吵的皺起眉頭,甩手轉過身子,背對著廖飛再次開口,

“在下沒那麼殘忍,只是知道他被丟到亂葬崗時的慘狀而已,

你不用擔心,等明日午時,你定可以和心心念唸的兒子團聚。”

廖飛聽到鍾白的話,一下子又失去了掙扎的力氣,他“啪”地一聲坐到水裡,水花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