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撰,掌修國史,凡天文、地理、宗演、禮樂、兵刑諸大政,乃詔勃、書檄、批答王言,皆籍而記之,以備實錄。

國家有纂修著作之書,則分掌考輯撰述之事。

文字之事,最是難斷,春秋筆法,易字褒貶,皆可顛倒黑白。

因此,翰林院內部職務劃分十分細緻,單說史官一職,便有修撰五人掌撰述,編修七人掌纂輯,檢討七人掌檢閱,一職共計一十九人。

如此多的人員,若僅分配一間值事房,那自然是沒辦法全部坐下的。

是以翰林院將修撰,編修,檢討等分別安排在臨近的,三個不同的值事房裡。

這樣既能方便官員們來回走動,又能防止不同職責的官員們私下串通,錯記史料。

連修撰第一日上值這日,翰林院大學士李嵩讓連鈺跟著修撰曹軒風先熟悉一下修撰一職的事務。

曹軒風是上一屆的狀元,已經年近四十,唇上兩抹黑亮的八字須,修得十分整齊。

他在連鈺來之前已經做了三年的修撰,據他自我介紹,通曉周邊一些番邦文字。

恰大臻周圍幾個番邦夷族近幾年都甚不安分,對大臻的邊境甚至朝內的一些政策也有不少的影響。

因此曹軒風除了修撰的日常工作之外,他還會將翰林院存著的一些周圍番邦小國的書籍或圖冊進行翻譯,作為前朝史書和當朝實錄的增補,有時還會臨時翻譯一些新得來的書冊。

由此,曹軒風可謂是翰林院內最春風得意的修撰了,深得李學士的器重。

連鈺跟著曹軒風先與同僚們相互認識了一。

翰林院的官員們對於新科狀元連中三元是早有耳聞的,因而當真正見到這位僅十七歲,便入了翰林的俊秀少年時,皆是十分恭敬的與連鈺寒暄。

“連修撰對於番邦文學是否有過研究?”

連鈺剛坐下,曹軒風就給連鈺搬來一摞書籍,從上面開始一本一本的給連鈺介紹,

“這些是前朝和我朝的一些縣誌,魚鱗圖冊,還有一些殘本,裡面還混編了不少番邦散集…

若是連修撰不懂番邦文字,我可將番邦相關書冊取走,換一些漢文書籍過來。”他看似十分為難的問連鈺。

“多謝曹修撰,我曾隨師傅在一些邊陲村鎮遊學過,為了交流,也修習過一些番邦文學,”

他站起身隨手翻了幾本書冊,裡面並沒有陌生的文字,便將書冊放回桌上,

“這些文字我也有涉獵,若有不能通譯之處,到時我定會找曹修撰請教。”

說著向曹修撰行了個禮,“多謝曹修撰費心。”

“如此甚好,這本冊子是曹某撰述前朝崇安初年的史錄,連修撰若有需要,可拿來參考。”

曹軒風連忙扶起連鈺,從剛才的那摞書中又單獨抽出來一本放在連鈺面前,

“請連修撰千萬不要誤會,並非曹某人依仗資歷,實在是曹某人笨嘴拙舌,恐剛才所述有所遺漏,才拿拙作出來。

若連修撰介懷…”他話未說完,又難為情的欲將書冊往回收,

“曹修撰不必妄自菲薄,您剛才所述言簡意賅,十分清楚,我已知曉該如何做了。”

連鈺並未阻攔他回收書冊的動作,順勢跟他拱手道,

“多謝曹修撰教授,我這就嘗試做一下手中事務。”

曹軒風見連鈺如此舉止,只得乾巴巴的道了句“客氣”,轉身回到自己座位。

連鈺看曹軒風走遠,便開始自己手邊的事務。

她寫字快,書中所記錄的地方她也有不少曾經親身遊歷過,因此執起筆來異常順利。

時間很快到了午時,翰林院中午有一個時辰的午休時段。

官員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