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連鈺又被三法司的衙役,以皇帝的聖旨為諭,傳喚到了京兆府。

連鈺跟著衙役走近京兆府的公堂時,堂上正上方,正坐著三法司的三位最高官員,三位官員都是正襟危坐,面色嚴肅,壓迫感十足:

都察院司嬰司大人,大理寺卿寧世昌寧大人以及刑部尚書沈飛沈大人,

京兆尹舒亭在右邊下首陪坐,左邊下首也坐著一位官員,看著與沈飛年齡相仿,都是四十上下的樣子,

不過仔細看他面相,與堂上站著的王酆在眉眼上多有相似,連鈺猜測,此人應就是王酆的父親——刑部左侍郎王保義。

“下官連鈺,拜見各位大人。”

作為這個屋子裡官位最低的人,連鈺很主動的抬手行禮,

“連大人不必多禮,本官聽說,骸骨是連大人第一個發現,便勞煩連大人來為本案做個認證了。來人,給連大人看座。”

堂上正中坐著的大理寺卿寧世昌開口,止了連鈺的禮,將他安排在王保義座位的旁邊落座。

“司大人,寧大人,我們,開始吧。”

刑部尚書沈飛見人員已經到齊,便與旁邊的另兩位三法司官員商議開始,

“升堂!”大理寺卿寧世昌和都察院司嬰點了點頭,驚堂木一拍,在衙役的‘威武’聲中,案件再次開始審理,

“堂下何人?為何不跪?”

大理寺卿寧世昌一聲喝下,嚇得剛剛還歪頭站著的王酆,立刻腿軟跪下,

“大大大人,小人王酆,是刑部左侍郎王保義王大人的兒子,小人冤枉啊。”

王酆嘴上喊著冤枉,卻不忘擺出自己父親的身份,怎奈堂上三人,每人官位都不在王保義之下,

“你有何冤屈?速速講來!”寧世昌怒目圓瞪,對著王酆厲聲說道,

“大人,昨日有一女子誣陷小人殺人,因其沒有證據,昨日舒大人都已經放小人回去了,今日卻不知為何,又將小人給傳了來,該說的小人昨日明明都已經說過了......”

王酆可能昨日沒睡好,此時眼下大片青黑,他又故作委屈的,邊擦著臉上莫須有的眼淚邊說著話,這畫面有一種奇妙的陰森感,

“大人,就算您傳喚小人一百次,小人也是冤枉的,您看,今日那汙衊小人的女子,都不敢來堂上與小人對質了,”

王酆說到這裡,揚著眉,挑釁意味十足,

“哦?那女子現在何處?怎不曾傳她上來?”寧世昌轉頭,看向坐在下首的京兆尹舒亭,

“啟稟寧大人,那女子實際上是沈尚書家的侍女,昨日,沈尚書已經從下官這裡,將那女子接回去了,至於為何沒有帶上堂來,想必尚書大人本人,應該更加清楚。”

京兆尹舒亭在下首緩緩回話的時候,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刑部沈飛的身上,

他似是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那準備看笑話的眼神,連鈺坐在對面都看得一清二楚。

“哦?沈尚書,不知可否傳這位侍女上堂來對質?”寧大人轉頭詢問沈尚書,

“昨日菊香從京兆府接回去之後,便一直不曾甦醒,是以…”

京兆尹聽到這裡,眼中的笑意更加藏不住了,沈尚書卻並未看京兆尹這邊,只短暫停頓了一瞬,便繼續不緊不慢的說著未說完的話,

“但本官今日還是將菊香帶過來了,來人,將菊香帶上來。”

京兆尹還在心裡想,抬一具屍首上來,有何意義,卻被接下來的場景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菊香今日換了一身衣裙,可能是因為昨日被棍打傷背脊的影響,她被一個婆子扶著,十分緩慢地走到了堂下中間的位置,

“民女菊香,參見各位大人。”

堂上一瞬間的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