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白在積香寺見到連鈺的時候,是有些意外的,而連鈺也明顯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鍾白。

今日是連鈺的生辰,她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想到這裡,鍾白突然明白了,

連鈺的爹孃皆已經去世,在她生辰這日,選擇來祭拜自己的爹孃,自然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他面帶微笑,提步走到連鈺面前,

“已經祭拜過伯父伯母了?”

連鈺點頭,接著疑惑地目光看著鍾白,鍾白笑笑,拍了拍連鈺的肩膀,

“既如此,那就走吧。”

一路上,鍾白一直閉目養神,他感覺得到連鈺一路來探視的目光,但是自己還沒有想好,怎麼說。

“既然在同一日再次碰到了,正好再請瑞山一起吃晚膳吧。”

馬車停下來時,鍾白出聲相邀。連鈺彷彿才剛回過神,跟著鍾白走下了馬車,

又是熟悉的地方——雲風酒樓。

“這家酒樓這兩年才在京城立起了口碑,裡面的裝飾和菜色都十分有特色,想來應該符合瑞山的口味。”

連鈺抬頭看著酒樓的匾額,微笑點了點頭,

“走吧,這裡確實很合我的胃口。”

鍾白唇角勾起,與連鈺肩並肩進了酒樓,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

鍾白說是請連鈺吃飯,實際上自己吃了幾口,就開始端著酒盅不撒手了,

結果,連鈺吃幾口菜,就摁一次鍾白的酒盅,那樣子好像唯恐鍾白喝醉了似的。

“瑞山不必擔心,今日這酒,無論喝不喝,我都不可能完全清醒著離開這裡。”

連鈺雙眸微睜,鍾白竟然當著連鈺的面流了眼淚,

“少淵?”

鍾白鬍亂抹了一把臉,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重重的將酒盅放在桌子上,

“瑞山今日去祭拜父母,你知道我去祭拜誰了嗎?”

連鈺沒有出聲,鍾白繼續笑著說道,

“瑞山知道,我的母親祭日不在夏日,

我去祭拜我的未婚妻了。”

連鈺手中的筷箸停了下來,轉頭看著鍾白,

“瑞山應該不知道,我曾經是有過未婚妻的,”

曾經有過?現在沒有了嗎?連鈺心裡開始猜測,

“當然,除了我的家人之外,沒有人知道我有未婚妻,雖然她已經不在了,”

鍾白失了一會子神,快速地搖了搖頭,又繼續說道,

“其實,說是未婚妻,他連我的面都沒有見過,”

鍾白看到連鈺眼中明顯的驚詫,自嘲的笑了笑,

“瑞山是不是覺得,沒有見過面,哪裡來的感情?我何苦傷心至此?

你不懂,瑞山。我只是可惜他那麼年輕就死去了,我見到她的時候,確實也不大。”

鍾白眼神定向視窗的位置,滿懷憧憬,彷彿那裡站著他想見的人,

“那個丫頭啊,年紀小小,卻十分驕傲,

她的眼神明媚又張揚,是我在京城裡從未見過的豪爽女孩。”

“宛娘……不是京城人士?”

連鈺好奇的插了一句,

“對,她是北地人士,當時我坐在茶樓裡,一眼就被她吸引到了,

彼時她年紀還很小,我也尚未成年,那一眼甚是驚豔,在小小的我心裡紮了根,不過當時我並不敢表達,因為父親也在一起,

但是父親還是一下子看穿了,還驕傲的跟我說,他早有預料,所以已經在很多年前,給我和宛娘定了娃娃親,

那個時候,我是很高興的,甚至當場就開始不由自主的幻想,這麼熱烈的女子,長大以後該有多麼的光彩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