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輪停在腿側,李維看也不看,歸槍入袋。

佇列裡真正的快槍手壓根懶得下車,看到李維的第一眼,就明白,沒幾個人敢和他走生死局。

手拿酒瓶,懷抱老妹,頭戴寬沿高頂氈帽,腰挎柯爾特大蟒左輪,下纏馬格南子彈帶。穿著牛仔褲皮夾克,還有束袖多袋牛仔服,足蹬鋼靴掌高筒靴,脖子一塊印花大方巾……

一般人敢穿這套行頭出來?

走路上都得想想會不會有人因為裝逼而找決鬥!

李維回身摟上收費員老妹,又往人家胸口裡丟了一疊鈔票,喝了一口老妹親手送到唇邊的龍舌蘭,背後,那個氏族小子缺了隻手掌,正疼滿地打滾叫媽媽。

唉,李維本意是好的,只打他的拇指,可惜子彈執行壞了,馬格南威力不是蓋的。

李維又與妹子調情一會兒,覺得有些索然無味,畢竟這是花錢買的,不是洛水那樣帶了真情實意,坐回越野車,點上支菸,把周圍一通“你惹了麻煩”的逼話自動遮蔽。

車引擎快轉,帶著李維駛入鐵山堡,

鐵山堡建在山脈陰面,避開了日間焚風與過於毒辣的日光,廢土頻發的地震也無法威脅到穩定的山脈構造,自然而然成了廢土重鎮。

鐵山堡修在山丘裡,本來是個工業遺蹟,不過經了這麼多年猛造,早成了雞窩,流浪氏族、僱傭兵一撥撥過,維持好基本商貿秩序就了不得了。

李維停好車,酒肉香味引得他耐不住。

鼠肉火鍋、機油烈酒,塗脂抹粉的妓女,渾身油汙的汽修工,人聲鼎沸的很。

月亮升起,這是廢土的工作時間,是據點的享樂時間。李維頭頂隔熱篷布里的冷凝管線在飛速沸騰又降溫,溫差供電給連片的酒吧招牌,霓虹炫光交相閃爍,偶有柴油機炸出一蓬子火星,濺到摟著小妹又喝到醉醺醺的大兵腳下。

李維在荒野上吃沙子了十幾二十天,這到了地方,必須饕餮飲食。

一籃子椰棗開胃,一大盤沙蜥肉排和本地特色蛇肉羹,配上一紮冰啤酒,風捲殘雲間吃幹抹淨。

李維打了個飽嗝,在酒精與香菸的作用下,他有點昏昏沉沉,前路與過去走馬燈閃過眼前。

火石這活算是砸了,不過洛雄這老登不能怨他,這活沾上了赤心軍和太平重工,那天偷襲赤心的神秘軍隊肯定是太平重工的人無疑。

這活李維也能幹,但是要加價,而且不保證能成。給這麼點東西,那不行。

之後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點,做一個瀟灑的賞金獵人,直到某一天掛了。

不對,要掛也得轟轟烈烈掛了,李維都給自己找好英勇就義的地方。

死城啊,能讓李維曾經那麼勇猛的氏族,幾百上千個和他一樣勇的氏族獵人全軍覆沒的地方,當然要去看看啊!和帝國正規軍打一把大撲克牌,一對三幹爛他們的一對王炸,這才叫勇!

“啤酒!”李維招手喊道,接過大杯冰啤,趁女招待給啤酒蓋解鎖密碼時,狠狠拍了她屁股墩一記。

廢土油比水便宜多了,一杯冰啤,價錢貴到可要杯蓋上鎖。

醉意醺醺,李維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麼事,他才懶得管,一杯接一杯幹著啤酒,擼著串,追著豐滿的女招待索吻,等喝到心滿意足了,扶著腰帶金皮帶扣晃盪在酒吧門外,捂著自個兒胸口,忽然感到不對。

草,爺的心跳不對啊。

壞了,這心臟不是原裝的。

有病毒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