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豫力結束通話後,腳步匆匆地轉身離開。沒過多久,他再次現身時,身旁多了一位陌生的男生。董豫力手中緊握著一個玻璃瓶,透過玻璃瓶壁,可以看到裡面存有少量液體,這應該就是乙醚了。

蘇朦月接過董豫力手上的玻璃瓶,自己則帶上了口罩,拿著一張剛剛去學校超市買的毛巾,就要往圖書館裡面走。

董豫力一把抓住蘇朦月的袖子,問:“你要幹嘛?”

“救人去啊。還能幹嘛?”蘇朦月觀察著圖書館裡面的情況回答。

“你和我說要怎麼救,我去。”董豫力眼睛滿是擔憂。

“放心,我有經驗。”雖然蘇朦月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有點不確定,畢竟之前用的銅鏡“厭心”,不用近發病者的身。

董豫力見蘇朦月堅持,也沒有在阻攔,說:“那我跟在你後面。你一個人我不放心,要是有什麼突發情況說不定我可以幫你。”

蘇朦月權衡再三同意了,在圍觀的學生異樣的眼神下,和董豫力一前一後的走進了圖書館。

圖書館內原本熱鬧的學習氛圍早已消失不見,所有的學生以及管理員都在慌亂中迅速逃離,使得整個圖書館被一片寂靜所籠罩。

蘇朦月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地上那斷斷續續滴落的血跡,她順著血跡的軌跡,一步一步緩緩前行,每走一步都謹慎地留意著周圍的動靜。最後,她的腳步停在了位於一樓角落處那毫不起眼的廁所門口。

此時,男廁所內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嘭嘭”撞門聲,蘇朦月把頭探了進去。只見,渾身通紅的發病者依然握著筆尖血液已經快乾涸的鋼筆,正一下一下的猛撞著廁所隔間的門,隨著他的每一次撞擊,門都會劇烈的搖晃起來,似乎已經再抵擋不住幾次撞擊。

蘇朦月微微抬起手,向董豫力做出一個在廁所門口守候的示意動作。

隨後,她小心翼翼地拿起裝有乙醚的玻璃瓶,緩緩傾斜,將少量的乙醚傾倒在手中的毛巾之上。她深知乙醚揮發性極強,一旦揮發過多,可能會影響後續的行動效果。

於是,她極力剋制內心的緊張,努力加快腳下的步伐,同時又時刻留意著自己的動靜,儘可能不發出一絲聲響,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

就在蘇朦月悄然前行,距離發病者僅僅只有一米多遠的時候,原本瘋狂撞門,舉止癲狂的發病者突然毫無預兆地站直了身子。他的身體如同僵硬的木偶被絲線提拉一般,動作機械而又遲緩,隨後像是有所感應一般,以一種極為詭異的姿態緩緩轉過了身,那佈滿血紅色且透著兇狠的雙眼直直地面對著蘇朦月。

蘇朦月心中一驚,但瞬間強鼓起勇氣,大聲叫了出來,試圖用這叫聲驅散內心的緊張併為自己壯膽。趁著發病者還未及做出下一步動作,她咬緊牙關,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將手中蘸有乙醚的毛巾狠狠地捂在了發病者的口鼻之處。

發病者在被毛巾捂住口鼻的瞬間,身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支撐力量,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雙腿一軟,毫無抵抗地癱軟倒在地上。與此同時,一直緊閉且被髮病者猛烈撞擊的廁所隔間門,緩緩的開啟了,隨著那扇門的開啟,門後逐漸露出一張毫無血色臉。

董豫力見狀,立刻疾步跑了過去,他小心地將躲在隔間內、身體仍在微微顫抖的男生攙扶出來。就在此時,身著制服、神色嚴肅的警察也及時趕到了現場。蘇朦月則默默地退回到圖書館的門口,她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被捅傷的男生。

只見周圍的學生們紛紛圍攏過來,大家七手八腳地將受傷男生帶向校醫院的方向,以便能儘快為他處理一下傷口。而另一邊,處於昏迷之中且滿身通紅的發病者也被警察們穩穩地帶上了警車,圖書館週圍又逐漸恢復了平靜,只留下了一個年輕的警察瞭解情況,和學生們的議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