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

寧家三人瑟縮在家中。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寧贏眼神一亮,從床上翻起身來,走到門前。

“今日派糧,寧家三口,一份!”

門前是張家的派糧人,穿得十分厚實,從一旁的擔子裡挑出一袋吃食來。

“四喜哥,我家有三口人,怎得就一份吃食啊?”

寧贏討好似地笑道。

“你家就你老子一人出去做活兒,自然就一份吃食,你倒還挑上了?”

李四喜眉頭一皺,將那袋碎米扔在寧贏身上。

這寧家的兒子真是懶散慣了,自家四五十歲的父親在外做活兒,他倒好,往家中一窩,哪兒也不去。

寧贏掂了掂手中的米,露出難色。

“四喜哥,就一些碎米,吃不飽啊,您看,能否通融一下,再給些唄?”

寧贏瞄著李四喜腳下的擔子。

“你要不要?不要拿來......”李四喜伸手去搶那半袋碎米。

“要要要!”寧贏將米捂住,眼珠一轉又說道:“四喜哥,你可知我姐家每日都吃什麼?”

“我管你姐家吃什麼!”李四喜語氣不善。

“每日都是大魚大肉,那山雞、野豬吃不盡,我的意思是,你再賒些糧給我,到時,我從我姐家拿了魚肉,再孝敬給您......”

寧贏眼睛中透著狡黠。

“你蒙老子呢?現在雪鎮誰不知道你們一家在蘇家門口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還張嘴閉嘴你姐,你tm羞不羞啊,這麼大人了,有手有腳,張嘴就是騙人哄人?”

李四喜也絲毫不慣著,當場揭底。

今天下午的事情早已經在雪鎮傳來了,寧家也算是小小出名了一把。

“你......”寧贏被李四喜又罵了一頓,想還嘴卻又不敢。

砰——

索性將屋子門一關。

只留下了李四喜一句:“什麼破爛玩意兒......”

寧贏摸了摸米袋,走進屋去。

“爹孃,你們餓嗎?”寧贏問道。

寧一元去礦裡幹了一下午,年老力弱,沒能換回一副吃食,勉強夠自己不餓。

“我不餓,你與你娘吃吧?”寧一元嘆氣道。

寧贏看向母親周慧。

周慧的水壺當中裝滿了水,不停喝著,搖頭道:“我喝水喝飽了,早都吃不下了,孩啊,你吃吧!”

寧贏詫異說道:“你們都不餓啊,我早都餓了,娘,你去幫我把飯做了吧!”

寧贏將米袋扔在桌上,又爬到炕上躺著去了。

周慧一梗,隨後還是緩緩爬了起來。

寧家不小,說起來比當初蘇家還要好些。

廚房在旁屋,周慧忍著冷,走到廚房,爐灶上水還熱著。

將裝水的汆子拿了下來,將半袋碎米煮上。

周慧尋摸到外頭院子,院子中還有幾口鹹菜罈子,弄些鹹菜給自家兒子下飯。

院子中閃過一道黑色的身影,嗖地一下就鑽進了廚房之中。

鳩磨志現身,站在灶臺上。

伸出翅膀,從毛中抽出一張火符來,又掏了一個小罐子出來。

“前輩說得是,將火符附在碎玉鹿膠上面,再將合成物扔在火中......”

“這碎玉鹿膠和火符有什麼關聯麼?”

鳩磨志回想著蘇恆交代的話。

不敢再耽擱,將火符貼在了小罐子之中。

火符+碎玉鹿膠=鹿膠火油!

鹿膠火油:附著性極強,可持續燃燒一天一夜,不易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