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的寒冬裹挾著無盡的殺意,狂風挾雪,拍打著寧遠城殘破的城牆。大雪遮天蔽日,天地間彷彿只剩下冷冽的白色。

袁崇煥立於城頭,厚重的玄甲披在肩頭,黑髮在風中狂舞。寒風凜冽,割面如刀,但他目光如炬,死死盯著遠處緩緩駛入城門的巨大車隊。

那些巨大的黑色鐵甲,正是他親自從京城緊急調運而來的“天雷炮”和“連珠火銃”。

城頭一片死寂,只有風聲在耳邊嗚咽。

在袁崇煥身後,副將高英踏著積雪上前,拱手低聲道:

“將軍,天雷炮與連珠火銃已全部運抵,軍械營正在安置。”

袁崇煥點了點頭,目光依舊冷厲:

“讓所有士卒即刻集結,觀摩火器威力。”

高英一怔,遲疑道:

“將軍,這雪下得正緊,火器……是否……”

袁崇煥冷冷掃了他一眼,聲音冰冷:

“讓他們親眼看看,火器能不能在風雪中殺敵!”

高英不敢多言,領命而去。

巨炮壓陣,寒光凜冽

片刻之後,鼓聲震天,整座寧遠城震動。將士們披甲列陣,站在城頭,低頭竊竊私語。

“這就是傳說中的天雷炮?”

“火器再強,能擋得住韃子的鐵騎?”

“這東西值幾個兵丁?能有刀槍好用嗎?”

寒風裹挾著質疑與不安。

袁崇煥緩步走到城頭中央,目光冰冷地掃視著那些滿臉疑慮計程車兵和將領。

緊接著,幾輛沉重的鐵甲車被緩緩推上城牆。炮身烏黑如墨,炮口猙獰地對準北方的雪原,彷彿飢餓的猛獸張開血盆大口。

隨之而來的,是箱箱密封的火藥與鑄鐵炮彈。

眾人紛紛側目,面露惶恐與不解。

“將軍……此物,真能克敵制勝?”副將馮繼賢沉聲問道,神色滿是懷疑。

袁崇煥冷冷瞥他一眼,反問道:

“刀槍弓弩,可曾擋住後金鐵騎?”

馮繼賢一滯,低下頭,不敢再言。

幾名老將領面面相覷,眼中滿是質疑與不安。

守軍副將馮繼賢皺著眉頭,終於出列,拱手沉聲道:

“將軍,這‘天雷炮’與‘連珠火銃’雖看著威風,但從未真正上過戰場。眼下軍情危急,何必在此時試用這等未曾驗證的新物?”

另一名老將何玉成也上前附和:

“將軍,火器雖猛,但耗資巨大,且冬日潮溼,火藥難保穩定。若臨陣失誤,恐壞我軍士氣!”

馮繼賢接著說道:

“依末將之見,還是應以刀槍弓弩為主,火器不過虛張聲勢,難成大用!”

帳中頓時議論紛紛,許多老將低聲附和,眼神中帶著對火器的排斥與不信任。

袁崇煥聽著眾將的質疑,眉頭緊鎖,冷眼掃過全場。

良久,他緩緩拔出腰間的尚方寶劍,劍鋒寒光四射,刺得眾將心頭一凜。

“你們是在質疑本將的決斷?”

他的聲音如冰刃般銳利,壓得滿帳將領噤若寒蟬。

馮繼賢咬牙,硬著頭皮拱手道:

“末將……絕無此意!只是,火器未曾上陣,實在令人憂慮。”

袁崇煥冷笑一聲:

“未曾上陣?你們又何曾真正與後金正面死戰?”

他猛然拍案,聲音震耳:

“後金騎兵如狼似虎,刀槍弓弩已不足以抗衡!若不變革,等著被他們活活剮死?”

眾將被這聲怒斥震得低下頭,卻仍有人面露不服。

袁崇煥緩緩抽出劍,指向“天雷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