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監獄血案(四)(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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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八兩好像頭疼似的,皺著整張臉,有些不情願地靠近過來,晃悠晃悠像張紙片子。他蹲下身,把手遮在眼眶旁邊,往裡探望了一下。“黑布隆冬的,能看見啥?”
“窗檻呢?”
張八兩把視線拽回到近處,仔細瞧瞧。“嘶,這是磨痕嗎?”他又趴近些,確定,“真是磨痕。誒,那個誰,以前這個地方就有磨痕嗎?”他不客氣地把問題拋給阿川。
對方顯然不買賬,動也不動站在警戒線外。
“死了吧?說話啊?”
晁荃如捅他一下,眼神示意他謹慎些。他看出張八兩或許是因為不舒服,本來就大的脾氣這才控制不住了。於是他自己回頭問阿川:“吊起楊寶城的那根繩子還在嗎?我想對比一下。”
阿川看了一眼他們,這才慢悠悠地說:“繩子送檢化驗了,在中華醫院。”
張八兩隨即嗤了一聲。在他看來都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難道兇手還能在繩子上下毒把人弄死不成?
晁荃如也是這麼想的,但考慮和久井泰雄本來就是個鑽牛角尖的傢伙,他會做出這種決定也不奇怪。
“那我們就移步中華醫院吧。”
阿川和張八兩對這話有不同程度的驚訝。
張八兩悄聲懟他一下,提醒說:“去跟那傢伙硬碰硬幹什麼啊?等他走了咱們再去不行嗎?再說,今回讓咱們混進警察署來了,回頭再想進來可沒那麼容易啊,你可想好了?”
阿川則是緊鎖著眉頭,在思忖權衡。估計是擔心被自己的頂頭上司訓斥。
晁荃如瞟了眼阿川的神色,小聲回答張八兩:“就是要去跟他‘硬碰硬’。你且放心,他們不會再阻撓我們調查現場,或者說,他們更歡迎我們來調查呢。”
張八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從阿川這些人的態度上來看,可沒覺察出自己有多受歡迎。
但看晁荃如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他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人也少打誑語,常常誇下離譜海口,最後也都成了真。一句話,晁六少有晁六少的行事方法,他張八兩是個喜看熱鬧的,犯不上礙著。
“我需要請示。”阿川憋出這麼句話。
也都在晁荃如的預料之內。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阿川就對身邊人囑咐兩句,自己轉身快步而去了。沒一會兒功夫,人回來,說“可以”。
晁荃如對張八兩輕笑一聲,似用眼神說“看吧”。後者對他嗔瞪了一眼,告訴他別囂張。
出了警察署大門,上了車。張八兩才卸了一身的勁兒,埋怨起來:“麻煩麻煩,活人八竿子打不出個屁,死人又吵得要死。你可知道里頭吵得我頭都要炸了?”
晁荃如被這話弄得渾身僵了僵。好像從張八兩對他坦白後,這人就開始肆無忌憚起來,什麼也不藏著掖著,能說不能說的,一股腦兒往外倒,只管把他當個發洩口。
他用玩笑化解尷尬,問:“那裡頭可有楊寶城?”
誰知張八兩還真正兒八經地回答:“沒有。我也不是什麼聲音都能聽見的,估計楊寶城也知道自己該死,他沒什麼冤屈可叫,安靜得很。我倒還希望他說兩句話哩。”
好嘛,晁荃如的調侃把自己圈裡頭了,更無所適從起來。他只能怪當張八兩是在說些瘋話,選擇性地聽聽,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
牛鬼蛇神的事他向來不信,卻偏偏有張八兩的存在。幸好他雖不信,但仍尊重一切可能性的存在,否則現在發瘋的恐是他晁荃如了。
汽車一路開到中華醫院。
遠遠看到門口招牌,讓人覺得諷刺。中華醫院掛了“中華”二字,卻少醫國人,連大夫都是,沒點兒留洋背景,嘴裡不遛幾句洋文就進不了門檻。西洋人佔的時候治西洋人,東洋人佔的時候治東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