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喜憂拆兩半(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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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濟世的巡診步入了後期,大部分的病人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方子,之前要死要活的現在一個個都精神抖擻,不涼城裡雖沒發生什麼大事,但是到處都洋溢著簡單的幸福氣息,那是對生命本身的感謝。
沒去找司徒濟世看病的劉顯名已經來酒館裡找了小翠好幾次,但是酒館裡的夥計總是用各種理由搪塞他。上次劉顯名過來,夥計都說小翠身體抱恙,這幾日臥病在床,實在是不方便見客,誰知道就隔了一天,賈為善就又來了,手上還拎著藥。
小翠自然不是真的病了,也不是不知道劉顯名來找過他幾次,只是上次與賈為善分開之後,她對身邊的一切似乎都有些厭倦了。
當一個女子不再梳妝打扮,那世界上也就沒有什麼事情能引起她的興趣了。
夥計敲開了小翠的門,衝著裡面問道:“小翠姐,您還是去見見他吧,他都來了好幾次了,怎麼勸都不聽,我說您喝醉了在休息,他說可以第二天再來,我說您不想見他,他說那他就在門口等等總能等到的,我上次說您生病了,要臥床靜養,不能見人,誰知道他今日竟拿著藥過來了,現在這時節什麼藥都貴,他還不知道花了多少錢呢,要不您就見見他吧?萬一他真的有什麼急事呢?”
被這樣三番五次地拒絕,明眼人多少都知道人家姑娘的意思,像劉顯名這樣死皮賴臉的人也真是不多。
屋裡小翠披頭散髮,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站在窗邊,從開啟的窗戶縫中,悄悄地看著酒館門口站著的劉顯名。
她不知道劉顯名為什麼找她,起初她以為劉顯名來只是為了尋歡作樂,但她現在沒有半點心思去接客,對自己未來的焦慮充斥著整個心房,她不想再穿上華麗的衣裳,不想再抹上殷紅的胭脂,她覺得這些東西再放在自己身上有些不合適了,就像一個老漆盒,無論塗上怎麼樣的新漆,一旦開啟蓋子,裡面還是早已腐朽的木頭。
小翠在想明白自己已經不再年輕之後就討厭起了濃妝豔抹,她覺得厚厚的脂粉塗在臉上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敗了下風。
小翠不喜歡那樣的自己。
那是在和歲月做無謂的爭鬥,顯得自己很傻,就像現在站在樓下的劉顯名一樣的傻。
劉顯名提著自己好說歹說還加了許多錢才買來的安神藥,呆呆地站在酒舍門口。
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錯了什麼,讓小翠這麼不想見自己,他一次次的回想,想自己是不是哪次見她的時候動了粗,是不是哪次說錯了話,傷了小翠的心。他就這麼回憶著,回憶著,都回憶到了去年,可還是沒發現自己什麼時候做過什麼錯事,莫不是哪次喝多了記不得事兒的時候得罪了她?
劉顯名覺得自己有些無辜,如果真的是自己哪裡做錯了,那至少讓自己知道自己是哪裡做錯了,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晾著自己。
這個世道對劉顯名似乎有些不公平,每次他的生活剛剛有些起色的時候,現實總會給他一巴掌,把他又拍回谷底。
劉顯名明明已經說服了自己的母親搬去東城,只要自己可以儘快成親。
這件事如果換做是賈為善,想來要簡單許多,只可惜換不得。
從外貌上講劉顯名並不高挑,反而有些矮胖,臉上還有一道跨過整張臉的傷疤,讓本就平平的臉更加醜陋。劉顯名也沒讀過什麼書,沒有那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氣質,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也只有他瞎眼的老母親會覺得他是個寶。
劉顯名自己也不爭氣,並沒有像他的名字一樣名聲顯赫,反倒是賈為善把他拋下兄弟獨自逃命的故事講遍了整個不涼城,再加上他平日裡膽小又怕事,有什麼事情總是第一個先溜,讓他的名聲實在是臭中之臭,圈子裡的人大都看不上他,想要靠他自己找個妻子,那是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