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停頓片刻,斜眼瞥了瞥許長卿,又說道:

“可清水鎮那麼多池塘農田,都要布控,我們左房的人口實在不夠。”

“能否請右房的兄弟幫幫忙,只需幫忙布控便好,殺妖之事,還是我們左房自己來。”

他這番話,語氣誠懇,像是真的在懇求鄧煒一般。

但其中的陰謀詭計,鄧煒當然是心知肚明,當即便道:

“滾你孃的蛋,想讓我的人替你去死,沒門!”

“鄧煒!”縣令惡狠狠地瞪道:“右房本就有關鍵時刻輔助左房收妖的職責,這不僅是李恩的請求,也是本縣的命令!”

“你休要再胡攪蠻纏!”

鄧煒咬牙切齒地瞪著李恩,恨得是牙癢癢,可卻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要知道,此事事關京城的大人物,若是右房不出手支援,一旦出了什麼閃失,右房是必定要擔責的。

這是李恩的陽謀,而且的確十分無解,鄧煒只能答應,不能拒絕。

那剛剛幫腔的張大人,也只是雙手負後,假裝出一副沒聽見的樣子,並不反對右房支援。

鄧煒只好硬著頭皮接下這一招:“既然如此,我出人幫你便是!”

“謝鄧典史,我這就下去安排。”

李恩拱拱手,便往後退開了,離開之前,最後斜了許長卿一眼,神情深處,藏有濃厚殺機。

爭論結束,縣令在張大人面前說了幾句場面話,便遣退了許長卿和鄧煒。

“小子。”

回去路上,鄧煒臉色不怎麼好看,沉聲道:“剛才你瞎插什麼嘴?這麼急著搶老子風頭,咋滴,想坐老子的位子?”

許長卿表情淡然:“是你半天說不到重點,我才忍不住。”

“滾你孃的!”鄧煒當即罵道:“我是不忿那李恩的嘴臉!要不是你插嘴,我非得砍他兩刀不可!”

許長卿撇撇嘴,沒有說話。

見他這副模樣,鄧煒無奈地嘆息一聲,表情語氣都舒緩了許多,擔憂道:

“那個李恩向來小肚雞腸,生平最要面子,我與他平日裡鬥慣了倒還好。”

“但你區區一個小吏讓他如此吃癟,他心裡肯定恨死你了,今後在巡城司,你怕是會有很多麻煩。”

“不說別的,他和我一樣是九品上武夫,你還沒入品,要是對上他,你怕是連一個回合都堅持不下來。”

“而且他最後演的那一出,九成是衝著你來的,你可得千萬小心。”

許長卿笑了笑。

這人雖然粗魯了些,但對許長卿還是極好的。

說話間,兩人走到一間庫房前。

鄧煒讓許長卿在外面稍作等待,然後便自己走入庫房之中,裡面傳來翻找東西的聲音。

約莫半刻鐘後,他拿著一柄長刀走出來,將刀遞給許長卿。

“這是你的刀。”

許長卿皺眉:“巡城司不是不允許將刀帶走麼?”

“我是典史!”鄧煒翹高了鼻子,哼道:“左房兵器庫,老子說了算!”

“你儘管佩在腰間防身,誰都知道你是老子小弟,沒人敢說二話!”

許長卿深深看了他一眼,接過長刀。

說到底,典史也只是更高階的捕頭罷了,並不入流,也無品階。

給他拿著這把刀,鄧煒所承受的壓力,絕不如他口中說的那般簡單。

儘管對於許長卿而言,有沒有這把刀都差不多,但鄧煒一番心意,還是令他心中湧出不少感動。

當年剛入劍冢,許長卿在一堆天生劍胚裡天賦算不上高,修行練劍也跟不上其他人,沒少遭受冷眼恥笑。

那時師姐比他大不了幾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