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百年,艾燭親眼看見那幾件驚天動地之事的發生,無論是因為光明島的革新而靈氣匯聚膨脹、還是作為蓬萊島和那座世界連線處之一的出雲島被某個人徹底掌握在手、或是奇星島之亂,只是因為有了那三個人才最終沒有對天地靈氣造成影響。

唯一的意外就是君洛的死去,只差一點就導致那座天地和蓬萊島之間的邊緣界限被打破,甚至天地的邊界都模糊起來,好在君洛最終自己斬斷了與天地靈氣之間的聯絡,才維持住了天地間的某種平衡。

在以前的記憶中,那三個人不過是某種印記一般存在於艾燭的印象中,畢竟從未親眼見過,艾燭也不確定這三個人是還一直留在那座世界還是已經將權柄繼承了下去,直到不久前的相遇,艾燭便清晰地意識到眼前之人正是當年之人。

其實這些年艾燭也遠遠見過此人,畢竟在數次蓬萊島和那座世界的靈氣碰撞中,除了神官之外,那個人的身影也曾出現在兩扇門附近,只是每一次的模樣都有些不同,但艾燭知曉那都是同一個人,而另外兩人則完全銷聲匿跡,從未真正現世。

這些時日,艾燭一直在神潭岸邊的屋中獨自看著那座世界的變換,一些旁觀者清的變化已經勢不可擋,而且註定是翻天覆地的變革,終將難以避免地對整座天地乃至蓬萊島都造成或大或小的影響,所以艾燭必須為此做好準備,如果身處那座世界的三個人想要憑藉掌握的權柄做出某些事情,艾燭哪怕是耗盡生命也要略作阻擋,這是他的職責,也是他的宿命。

在峽谷祭司都消失了之後,神官的權責自然更加沉重,除了維持蓬萊島這處隱秘之地的存在之外,還要著眼於那些虛無縹緲的天地靈氣,盡力權衡那座世界的安穩。

在那個人來到此處之後,艾燭見到他所問的便只是一件事:“在未來那場翻天覆地中,你將扮演什麼角色?”那個身穿儒衫自稱井舜的中年人,面帶微笑眼神平靜地回答:“我會阻止他,只是天下大勢卻無法阻擋,我會盡力而為,至少也要打造一種新的平衡,蓬萊島可以置身事外,只是……”

艾燭明白他的意思,坐鎮蓬萊島這麼多年,艾燭早已足夠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只是,我註定無法置身事外,平衡蓬萊島和那座世界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此事無需多言。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只是作為旁觀者,畢竟作為外來之人,你們已經對那座世界造成了許多影響,若是還想要依靠手中的力量去翻天覆地,可能會成功,但你們的下場不會很好。”

那個儒衫中年人神色平靜,似乎對於艾燭的警告和勸誡絲毫不放在心上,亦或者他也早對此有所預料,他斟酌著話語,最後如此說道:“一切命運的贈予早就在暗中標註好了價碼,以身入局和獨活百年的代價在那些獲取和介入中都有跡可循,既然決定了去做出翻覆,那就想好去承擔一切的後果,我是如此,相信他也是如此。“

艾燭不再多說,只是疑惑:“為何選擇華朝?”

那個不知該喚做光明皇帝還是井舜的儒衫男子笑道:“我沒有做出選擇,只是在給他選擇而已,神官之位需要有傳承者,光明皇帝的位置也需要有人去坐,如何選,還是要華朝去取捨。你我都看得出來他的與眾不同,若是身在那座世界,就是和當年的琉懸與君洛一般的天選之人,無論是讀書治學還是習武修道都註定會驚天地殊,而恰好,他出現在了蓬萊島,保有了難能可貴的乾淨的靈性,所以如何去引導他的心性和思慮都至關重要,我如此難免拔苗助長,可惜時間太過急切。”

岸邊,華朝突然開始探頭探腦地看著漆黑一片的海底,艾燭問道:“你在看什麼?”華朝摩挲著下巴說道:“那把刀到底是不是神器啊?”

一個聲音笑著響起:“是。”華朝抬頭看見那一襲儒衫,想起在那些人生歷練中的煎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