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擔憂於琅和周厭他們了,如果武山大哥沒能和他們在一起的話,這座江湖的水可不淺,不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傅慶安也看了一眼遠處,說道:“那兩小子走過的江湖路可比你多了去,心性智謀都不差,至少自保無虞。”顧枝點點頭,傅慶安轉過頭看著顧枝,伸出手將一顆挪了位置的棋子撥回原位,顧枝神色無辜。

傅慶安問道:“你為什麼要離開祈水山莊的車隊?在你出手解決了那撥攔路的人之後,想必所有想要阻攔祈水山莊的人都要掂量掂量一下自己了,所以我們跟著他們一起走一定可以更順遂更快趕到爭先臺。”顧枝點點頭道:“當然,而且在祈水山莊那邊也能順便看看卓宴和隋堇宸這兩個江湖雛兒,免得半路就給腦袋一熱捲入江湖紛爭,可是我就是覺得不想留下來了。”

傅慶安剛要說話,顧枝卻搖搖頭道:“當然不只是因為祈水山莊在面對那些百姓時做出的決定,這座江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殘害無辜,我們身為局外人無法苛責什麼。而且我們並不瞭解那些百姓是不是真的無辜,也許是敵對將士假扮的?也許是有罪在身的刑徒?都有可能,並不絕對。

所以我雖然有些不願看到祈水山莊做出那個決定,卻也並不覺得失望。可我只是覺得在行走江湖路上身邊跟著這樣的江湖人好像不太合情合理,當然也只是不遂我個人本心而已,自然是自私作祟。所以我想看一看祈水山莊之外的這座江湖,是不是還有更多可見的風采,畢竟我們一眼就能看得見祈水山莊之後會走的道路了,難免無趣。”

傅慶安笑著道:“這倒是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我還以為你顧枝只是覺得祈水山莊所作所為不順你意也不合乎道德大義就要劃清界限,甚至要對整座江湖失望,然後說一句江湖不過如此。”

顧枝白了一眼,說道:“我雖然沒怎麼走過海外和江湖,但也不是一個只會在奇星島南境畫地為牢的傻子吧?還不至於眼界如此狹窄。”傅慶安擺擺手,笑道:“開玩笑。”

駝鈴聲響,還有嘈雜細碎的交談聲由遠及近,顧枝和傅慶安抬頭望去,學塾小院外又有一隊滿面風沙的商賈車馬緩緩經過,其中還有幾輛精緻馬車,微微掀起的簾子中有一位姿容明媚的少女好奇打量著四周的景色,突然看見了小院中的兩個年輕人,少女連忙收回視線躲進馬車中,臉色微微紅潤,看來是個久在閨閣的單純女子,只是和年紀相仿的兩個男子對視一眼就羞澀不已。

顧枝瞥了一眼那隊車馬,自然也看見了那個少女,笑著調侃道:“以前只覺得於琅和徐從稚這樣的男子生得這麼好看已經足夠讓人憤懣不已,原來你傅慶安也不錯啊。”傅慶安依舊手撐腮幫,說道:“難道不是我一直姿容出色,只是你沒看出來嗎?”顧枝聳聳肩,不予置評。

傅慶安笑道:“怎麼不會是那個女子看見了你所以羞紅了臉?對自己怎麼沒有信心?”顧枝正襟危坐,一本正經道:“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此話不可亂說。”傅慶安切了一聲,原來是怕被某人知曉了。

時近晌午時分,學塾的課業告一段落,坐在小院中的顧枝和傅慶安也正好已經收拾起棋子入罐,那些奔走而出喜上眉梢的蒙童好奇看向兩個陌生的年輕人,只是孩子們習慣了看著來來往往的陌生商賈,於是只是飛奔而過的一瞥,身影早就衝出小院不見蹤跡,得以放飛手腳和心思闖蕩大街小巷,暫時放下那些枯燥乏味晦澀難懂的聖賢言語。

小鎮唯一的教書先生簡隨杏收拾好聖賢書籍,這才拍了拍身上儒衫領著一個氣態溫和眉眼伶俐的孩子走出學塾,昨日簡隨杏便與顧枝和傅慶安介紹過這個尚無姓氏只是叫做章穗的孩子從小父母就病故了又無其他親人,於是孑然一身的簡隨杏就將孩子帶在了身邊養著,從一個兩三歲的懵懂稚童如今已是一個馬上就十歲的男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