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受得起眼前的女子的一腔情真意切?書生的眼角有淚水淌落,無聲無息。

夜裡有急切風聲響起,鏢局的人都神色警惕地站起身,領頭之人握緊了手中的刀,視線四下梭巡著,在這山路上野獸也許並不是真正的威脅,反倒是那些不知暗藏在何處的山匪和江湖中人才是要命的利刃。說到底,只知道貪婪覓食的野獸如何比得了人心的詭譎。

腰間懸掛綠竹刀鞘的年輕人依舊悠哉遊哉地坐在車隊不遠處,似乎對於突如其來的緊張氣息毫無所覺,鏢局領頭之人其實也花費了些心思在這個來歷不明的年輕人身上,擔心這是一個裡應外合的匪徒,只是年輕人閉著雙眼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實在看不出什麼出奇之處。

風聲很快停歇,鏢局眾人卻愈加神色警惕,篝火搖搖晃晃,突然有幾道模糊的黑色身影出現在山路上,而後又有一個身穿暗藍色長袍的中年人臉色陰沉地走了出來。

這些人站在鏢局十數人的對面卻沒有輕易動手,中年人當先一步走到鏢局領頭人身前,冷冷開口道:“你們是收了那丫頭的錢才擋在他們前面的,還是真鐵了心要攔我們?”

鏢局領頭人皺著眉看了一眼身後突然神色緊張的女子和書生,猶豫了一下問道:“這位姑娘,我只答應送你們到城裡,可沒說要護你們周全啊。”

說完,領頭之人握住刀鞘一言不發地看著身前的中年人,女子緩緩站起身,她的視線落在自己無比熟悉的中年人身上,一字一頓地說道:“二叔,你是真要對我們趕盡殺絕嗎?”

中年人嗤笑一聲,神色冰冷回道:“小笙,你可別誤會,這些都是你父親的意思,我也只是聽命行事。”中年人伸出雙手交錯疊在身前,接著說道:“你要麼乖乖和我們回去,要麼就接著守著那個遲早要死的書生,反正他受了我一掌也活不了幾天了。小笙,只要你和我回去,你爹頂多關你幾天禁閉,以後你還是你的千金大小姐,可你若是鐵了心要為這個窮書生違抗你父親,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女子咬著嘴唇,努力抑制住了自己的恐懼,她顫抖著對鏢局的領頭之人說道:“穆大哥,如果我加錢你能不能幫我們攔住他們?”

姓穆的鏢局領頭人此時也琢磨出來了眼前這是怎麼個情況,看來自己在城外遇到的這個姑娘和身受重傷的書生,原來是違抗了家族意願逃出來的苦命鴛鴦,對於習慣了行走天下的鏢局中人來說,無非是江湖上再常見不過的窮書生和千金小姐的故事罷了。

如今姑娘家的人追了上來,擺明了是要拆散二人,甚至為此不惜殺了那個書生,鏢局領頭人也是走慣了江湖的,自然知曉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夠輕易觸碰的,他收起刀招呼著鏢局的人往後退去,經過女子身邊的時候他低著頭說了一句“抱歉”,便毫無歉意地退到了洞穴深處,打定主意冷眼旁觀。

雖然並不知曉這些人物所代表的家族勢力究竟有何不俗之處,可是對於只不過走鏢討口飯吃的鏢局眾人來說,還是能夠不去輕易觸犯所謂世家大族更為妥當安穩。

女子絕望地閉上了雙眼,此時躺在地上的書生強撐著坐起身子,他伸出手握住站在自己身前女子的手,女子回過頭睜開雙眼,看見書生如同初見時一般神色堅定,他咳嗽了幾聲,對著站在不遠處的中年人問道:“我想問一句,如果小笙和你們一起回去,你們會不會逼她嫁給那個太守之子?”

中年人冷笑一聲,俯下身看著書生說道:“這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呢,即便小笙嫁給了太守之子那也是她的福氣,你個窮酸書生有什麼資格反對?”

書生直視著中年人冷漠的雙眼,直起身,臉色蒼白卻沒有絲毫動搖,他一字一頓地說道:“那我便不會同意讓小笙就這麼離開了,如果她回去了能夠過上她自己想要的日子,那我不會有二話,可你們若還是想要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