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楚爺爺不用說這些話,一直以來都是我在麻煩您奔波勞碌,再說了,現在我不還是沒什麼事嘛。”

楚奴看著已經成長為足以獨當一面的年輕人,眼神中滿是欣慰,他也不再說些責罰的言語,而是神色沉重地說起正事:“如今西南道的唐門和劍閣都已決定入局,世子此次敗退重水軍也會讓東南道的雷門和遠澤山不得不將籌碼擺上棋局,這樣一來,再加上京城外的歲禺山和那座武夫坐鎮的百郾城,北元王朝的所有武林話事門派無一再能置身事外。”

年輕人眼神冷漠嘴角帶著笑意,聲音沙啞道:“很好,除了只為皇帝續命求取長生道的觀星臺和自以為能夠一直超然物外的望道觀,我倒想看看,這樣一整座江湖都踏入京城,那些高高在上的權貴又該如何權衡利弊。告訴所有人,一個月後,我李墨阩就會入城,想要殺我想要入局的,只管落子。”

楚奴領命退去,其餘幾位劍客正要歸去行事,年輕人卻攔住了他們,他皺著眉頭神色擔憂道:“各位師兄師姐,我無意讓你們入此亂局,此次若不是你們主動出手攔住重水軍其實完全能夠超然世外,可是這一戰之後恐怕京城裡那些大人物也不會對你們裝作視而不見了。”

年輕人的話還沒說完,領頭的那位劍客就拍了拍年輕人的肩頭,笑著道:“小師弟,師父離去之前就說過了,我們從小一同長大就已是各自的家人,就算沒有因為這一戰我們也都會心甘情願地走進那座京城與你並肩而戰,所以今後如果還有什麼需要我們的時候切勿再說這些話了,劍不得出非我輩所願。”

年輕人看著劍客真誠的眼眸,聲音沙啞道:“大師兄,你們……”劍客退後一步與其他人站在一處,拱手朗聲道:“山高路遠,京城再見,我輩唯有一劍,只舒心中大道。”說完,手持長劍的瀟灑劍客身影消失不見,年輕人站在蕭瑟酒館門前,雙手緊緊攥拳。

夜深的山中一處凹陷石窟,顧枝手持樹枝撥弄著跳躍火光,石窟外山風呼嘯急急切切,顧枝緊了緊身上的白衣,雙眼盯著火堆目不轉睛,那雙一眼望不見底的幽深眼眸,似乎又在想著一些什麼,是思念是疑惑還是悲傷?

石窟外腳步聲傳來,顧枝依靠著石壁望去,一個幾分熟悉的身影走近,看見了石窟中火光後的顧枝似乎也愣了愣,正是那個在酒館外獨自對抗三千大軍的年輕人,年輕人放下手中長劍鄭重拱手行禮:“多謝大俠出手相助救命之恩,李墨阩無以為報。”

顧枝擺擺手只是說道:“不用在意我,借個火休息一夜吧。”李墨阩再次恭敬行禮,這才走進石窟中,長劍就那樣倚靠在石窟洞穴之外。李墨阩坐在火堆另一側,顧枝隨手遞過事先烤好的幾條魚,李墨阩連聲道謝。

顧枝沒有在意李墨阩的拘謹和欲言又止,他看著火焰跳動隨口道:“不用想著我在酒館外的出手,我對所謂江湖朝堂的事情沒有興趣也不想摻和其中,只是不想那座釀的酒還不錯的小酒館平白遭了無妄之災。”年輕人不得不把許多感恩的話咽回肚子裡,至於那些夾雜其中的拉攏試探言語更是不敢再說出口。

李墨阩打量著一襲白衣的顧枝,不論怎麼看都只是一個好像比自己年紀還要小上一些的少年罷了,恐怕不及弱冠?李墨阩斟酌了一番言語這才打破石窟中的沉默,他語氣故作輕鬆道:“不知少俠師從何門何派?”顧枝摘下腰間酒葫蘆置於掌中,隨意回道:“無門無派。”

李墨阩咳嗽一聲,繼續找起話題:“少俠的劍道造詣已是當世罕見,想來即便是當年的師父也未必能勝過少俠,只是此前從未有過少俠行走江湖的傳聞,難道少俠以前只在山中修行嗎?”顧枝搖搖頭,答道:“我不是這座島上的人,是從海外雲遊至此罷了。”

李墨阩眼神一亮,顧枝有意無意地看見了他的神色變化,心中多了幾分猜想,看來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