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尾巴?!”巫折柳重複著,語氣裡帶著急切,“你……”

北冥遮的表情變得有些尷尬,他避開巫折柳的視線,說道:“至於頭髮……就是為了把尾巴修煉回來才……”

巫折柳明白了,之後北冥遮是不想讓自己看見他虛弱的樣子,一直等到了第七天才試著回去找自己。

只是那個時候,他當然是早就找不到八尾了。

北冥遮又說道:“後來的事就是跟著安慎在北海修煉,一直到現在。期間我在各國之間找過你,但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哪裡,又變成了什麼樣子。”

北冥遮沒能見到巫折柳化形的樣子,就和他分開了,要在茫茫人海找一隻不知生死的貓,實在是太難了。

巫折柳低下頭,看著眼前跳躍的火光,沒有追問細節。

他不想再聽了,不想知道一隻斷了尾的貓是怎麼從遍佈兵卒的山上逃下來的,不想知道那時候,就算化形外表也不過只是六七歲孩子的北辰,是怎麼從中原的南邊,走到了北胡的最北邊。

巫折柳只是握住哥哥的手笑了笑:“還好,能在活著的時候再次見到你。沒想到,最後居然是透過木姑娘找到的。”

……

文辰堯帶著信回到錦城,將信帶給了皇甫恪。

“賢弟如晤,

京城一別,已經有三個多月,恪兒生辰之時,樊城已有動亂之兆,故二哥未能赴約,望勿見怪。

原本想平亂之後,親自上門致歉,但如今已經是沒有機會再見。二哥走後,家裡便只剩下你了,謩朝也只剩下宣王了。

以前喜歡哭鼻子的小傢伙,這回總該長大一點了吧。你可別哭得把二哥的信弄髒了。

畢竟這應該是最後一封。

恪兒切記,保護好自己,保護好玉璽,等北胡退軍,做個好皇上。

否則,二哥會在夢裡把你關到禁閉室裡。

本來應該寫滿兩大張白紙的,但等到了落筆的時候,二哥又想不起來要寫點什麼。唉,閒暇日子過慣了,腦子也變得不靈活。

所以就這樣吧,再多的話,就留在夢裡告訴你。

瑄,謹啟。

天熙二十五年冬。”

皇甫恪半合著書信,哭得亂七八糟,還想著不能弄溼,緊急把信塞進文辰堯手裡。

“我,我才不要當皇上……”皇甫恪哭著張了半天嘴,最後只說出這麼一句話。

他想罵北胡,想罵皇甫代瑄,結果思來想去,只能罵自己。

文辰堯將信重新收好,陪在他身邊坐了一晚上,一直到皇甫恪哭不出來,也沒有說話。

文辰堯走前就強行把皇甫代瑄的計劃問了出來,可他沒辦法,他想不出第二個能讓北胡退軍的辦法。

皇甫恪抽泣了一會兒,眼角還紅腫著,扯了扯文辰堯的袖子:“信……”

文辰堯把信遞給他,見他看了一會兒又要哭,趕緊把人拉到床上:“王爺,好好睡一覺吧。”

“……嗯。”皇甫恪沉悶地埋進枕頭裡,把信放在枕頭下面,帶著哽咽閉上眼睛。

等他睡著,文辰堯才走出去,這兩天京城傳來訊息,鐵澈下令要處斬一些皇室貴族和朝臣,太子妃、淮王與丞相等皆在其中。

蕭白聽見訊息就急匆匆地趕了回去,景途和根本攔不住,只能在文辰堯回來後,趕緊告訴他。

文辰堯坐在鄧娟家後院的菜園子門口,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嘆了口氣。

鐵澈也知道援軍很快就會來,而樊城又傳來訊息要退兵,趁著這個機會,他肯定會搶先下手,等京城裡的人被殺得差不多了,謩朝也就元氣大傷,不管怎麼樣都不虧。

他揉了揉額角,想著之後該怎麼幫皇甫恪鞏固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