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處地下的蟻群國度忙忙碌碌,卻有安靜無聲。所有的嗜酸蟻都不會說話,它們作為一個整體,除了蟻后能利用心靈感應傳送資訊外,其他螞蟻都靠碰撞彼此的觸角進行溝通。

整個蟻國的環境又是如此的錯綜複雜,作為處置病死螞蟻的屍坑在洞穴的最深處。周青峰就在這地下不知幾十米還是幾百米的地方,仰望頭頂橫七豎八的通道和建築。

發光苔蘚和地底菌群到處都是,它們負責為螞蟻們提供空氣轉換。暗河地泉水量充沛,保證所有螞蟻不至於渴死。食物,空氣和水,生態迴圈構成完美的平衡。

可現在這個平衡被一場瘟疫打破了。

蟻后進入守備森嚴的產卵室,但心靈感應連同整個巢穴。周青峰正跟著幾隻工蟻去孵化室,因為那裡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大麻煩。

過去嗜酸蟻飽受‘腐爛病’的折磨,可它們靠不斷的繁衍來對抗瘟疫的傳播。可現在這種詛咒般的病症出現在沒孵化的蟻卵上,一下子就給整個蟻群敲響了喪鐘。

在看過賈斯滕和蒙迪諾所謂的瘟疫研究後,周青峰就對他們大為失望。牧師只會問神靈,神靈要是不回覆,他們就束手無策。

死靈巫師的手段也高明不了哪兒,他們問靈魂是怎麼得病的。螞蟻要是能回答,蟻后至於極度絕望麼?

至於其他的

四處溜達的‘疾影’表示自己看到蟻巢裡又來了一夥陌生人。但蟻后拒絕透露那些人的資訊,只要求周青峰快點找出平息瘟疫的辦法,否則大家都得完蛋。

“真苦惱啊,老子又不是獸醫。”周青峰胡思亂想,“不對,螞蟻生病也不歸獸醫管。天知道這瘟疫是怎麼回事?病毒?細菌?寄生蟲?傳染源是誰?傳播途徑是什麼?”

只要看看世界文明歷史,就知道傳染病有多可怕。無數文明和種族因為那無形的詛咒而分崩離析。人類在飽受疾病的折磨中對瘟疫產生深深的恐懼。

孵化室到了,是個大大的山洞。密集的蟻卵密密麻麻的堆積在洞內的地面上,看上去有點像異形的卵。大量工蟻負責照顧這些還未出生的螞蟻寶寶,不斷進進出出。

在發光苔蘚的照射下,健康的蟻卵有乳白色的光澤,受感染的則出現黑斑。

“只有這一個孵化室嗎?”周青峰問道。

蟻后的心靈感應直接入腦,“有十二個孵化室。”

“所有孵化室都出現感染嗎?”

“是的。”

“負責照顧蟻卵的工蟻也有感染跡象嗎?”

“有。”

“見鬼。你們難道不知道感染者和未感染者應該隔離嗎?”

“沒有用,這招我們早試過了。可受感染的蟻卵還是不斷出現,甚至變得更多。哪怕將剛剛產出的蟻卵完全封閉,過一段時間也會出現腐化的黑斑。”

周青峰瞬間卡殼,他對傳染病的認知除了可怕外,就是被感染者必須隔離。可如果隔離都沒有用,那該怎麼辦?

“能不能告訴我,最近幾年來‘腐爛病’的發病數量,易感群體,發病地點。我想做個資料上的分析。”周青峰提出了新要求,他希望瞭解這個無形詛咒的更多資訊。

然而

從後方出現的雜亂腳步聲打斷了周青峰和蟻后的溝通。他轉過身,就看見幾個衣著不同卻都趾高氣昂的人類出現在他面前。

為首一人瘦長臉,捲髮深目,繫著一條披風,步伐鏗鏘。他走上來就微微發笑,頗具玩味的目光打量周青峰。他身後幾名隨從相當高大,目光中透著狐假虎威的臭屁氣息。

“你就是維克多雨果?”‘瘦長臉’比周青峰高一些,挑著下巴問道,“我聽說過你和你的村子。”

周青峰皺眉,向蟻后問道:“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