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教諭李大人。

"李大人。"林書白起身相迎,"來品茶?"

"聽說你又拒絕了參加科考?"李教諭捋須笑道,在他對面坐下,"可惜可惜,你這般才學"

"大人過譽了。"林書白為他斟茶,"學生讀書,不為功名。"

"哦?"李教諭來了興趣,"願聞其詳。"

林書白沉吟片刻:"學生以為,讀書明理,貴在自悟。科舉之道,束縛天性。與其為八股所困,不如尋真求道。"

"好一個尋真求道!"一旁忽然傳來讚歎聲。循聲望去,只見一位白髮老者正面帶微笑地看著這邊。

老者起身走來:"可否一敘?"

"請。"林書白欠身施禮。

老者在一旁坐下,他的目光很特別,彷彿能看透人心:"敢問小友,何解'道'字?"

茶館內頓時安靜下來。眾人都知道,這位老先生在鎮上已有月餘,常與人論道,卻從未見他如此興致。

林書白不慌不忙,執壺為老者斟茶:"學生愚見,'道'者,天地執行之理,萬物生滅之機。表面上看,似是規矩法度,實則是超脫規矩之上的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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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老者眼前一亮,"何出此言?"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林書白緩緩道來,"很多人認為這是天道無情,但學生以為不然。這'不仁'二字,恰恰道出了天道的本質。"

他頓了頓,繼續道:"天地以萬物為芻狗,不是無情,而是超脫於情。若執著於一物一念,反而失去了天道的本意。就如這杯茶"

他執起茶盞:"茶葉浮沉,看似無序,實則自有其理。若強求茶葉按某種方式浮動,反而失去了品茶的真趣。"

老者捋須大笑:"妙哉!小友年紀輕輕,竟有如此見地。"

茶館內的其他文人也都湊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林兄這番見解,當真是讓人耳目一新。"

"是啊,尤其是那個茶葉的比喻,簡單易懂又入木三分。"

"難怪不願科考,確實有自己的道理。"

討論聲中,林書白卻注意到老者的目光中似有深意。那目光讓他想起養父,每次談及"道"字時的神情。

"小友,"老者忽然壓低聲音,"可曾思考過,為何你對'道'如此敏感?"

林書白一怔。確實,從小到大,每次研讀道經,他總能有獨特的感悟,彷彿天生就與"道"特別親近。

老者沒等他回答,又道:"天生近道者,必有因果。若有機緣,或許能尋得真答案。"說完,他站起身來,"告辭。"

林書白想要追問,老者卻已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機緣到時,自會明白。"

望著老者遠去的背影,林書白若有所思。這已經是第二個用這種意味深長的語氣和他說話的人了。第一個是養父,現在是這位素未謀面的老者。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前的古玉,卻發現玉溫暖異常,彷彿在呼應著什麼。但等他仔細感受時,那份溫暖又消失不見。

街上,老者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茶香依舊,案前的文人們還在熱切地討論著,但林書白的心卻有些不寧。

他望向窗外的天空,淡淡的雲彩正在流動,就像他此刻的心緒,似有所悟,卻又抓不住。

所謂機緣,所謂因果,所謂天生近道這些詞在他腦海中盤旋。他隱約覺得,自己似乎正站在某個重要的轉折點上,但具體是什麼,他還看不真切。

暮色西沉,醉月客棧的門前漸漸熱鬧起來。

"小林,來兩壺女兒紅!"一位常客揚聲喊道。那是鎮上的老秀才,每日必來,點的酒也從未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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