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突然眉頭緊皺,嘴唇微微顫抖,口中喃喃低語:“小心,別怕……我馬上就來了,吣意,等我……”

那聲音微弱卻又透著無比的堅定,彷彿穿越了重重迷霧,直直地鑽進了鄭吣意的耳中。

鄭吣意的眼眶瞬間紅了起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湊近謝淮欽的耳邊,輕聲說道:“謝郎,我在這兒,我哪兒也不去,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說著說著,淚水再也忍不住,如斷了線的珍珠般簌簌而下,一滴一滴地落在了謝淮欽的臉上和手上。

“你怎麼這麼傻啊?”鄭吣意哽咽著,聲音中帶著一絲嗔怪和無盡的心疼,“你都這樣了,還心心念念想著我。”

“怎麼就不想想自己身上還有那要命的寒毒未清,如今命懸一線,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可怎麼辦才好?”

她輕輕地撫摸著謝淮欽的臉龐,手指劃過她那緊皺的眉頭,似乎想要將她的痛苦一併撫平:“謝郎,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往後,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再也不會任性,不會不聽你的話了,只要你能平安無事,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此時的營帳內,寂靜得只剩下鄭吣意壓抑的哭聲和那火爐中柴火燃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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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滴淚水都飽含著她對謝淮欽深深的愛意與擔憂,在這寒冷的冬日裡,彷彿也只有這份熾熱的情感,能夠為昏迷中的謝淮欽帶去一絲溫暖,一絲生機。

鄭吣意就這樣守在床邊,緊緊握著謝淮欽的手,彷彿握住了他們之間的整個世界,一刻也不敢鬆開,只盼著她能早日醒來,再像從前那樣對她淺笑低語。

片刻的靜謐後,帳外傳來張太醫略顯低沉的聲音:“郡主,藥已煎好。”

這聲音仿若一道利刃,瞬間劃破了帳內那滿溢著悲傷與擔憂的凝重氛圍。

鄭吣意身子微微一震,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她慌亂地抬起手,用衣袖匆忙地擦拭著眼角殘留的淚花,那動作帶著幾分狼狽與急切,深怕被人瞧見自己這副失態的模樣。

緊接著,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波瀾起伏,雙手下意識地整理著自己略顯凌亂的髮絲和衣衫,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端莊依舊、儀態萬方。

僅僅須臾之間,鄭吣意便已收拾好了心情,她微微挺直脊背,清了清嗓子,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沉穩與雍容:

“進來吧。”那語調不疾不徐,盡顯郡主的禮數與風範。

帳簾被輕輕掀起,張太醫弓著身子,小心翼翼地端著藥碗走進帳內。

他的目光先是飛快地掃了一眼鄭吣意,又迅速移向床上昏迷不醒的謝淮欽,心中暗自揣測著這二人之間的情愫與眼下的局勢,卻不敢表露分毫,只是恭敬地說道:

“郡主,這藥已按林姑娘的方子精心煎制,火候和時辰都把控得恰到好處,想必對郡馬的病情會有所助益。”

鄭吣意微微點頭,目光落在那碗熱氣騰騰的藥上,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輕聲說道:

“有勞張太醫了,還望這藥能讓淮深快些甦醒過來。”

說罷,她起身接過藥碗,待張太醫退下後,蓮步輕移至床邊,身姿婀娜卻難掩滿臉的憔悴與憂色。

她先是輕柔地扶起謝淮欽,讓她靠在自己的臂彎之中,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彷彿在呵護著這世間最為珍貴易碎的寶物。

她的另一隻手拿起藥碗,用湯匙輕輕攪動著碗中的藥汁,使得熱氣均勻散開,嫋嫋升騰的熱氣模糊了她的雙眼,恰似那瀰漫心頭的愁緒。

隨後,她舀起一小匙藥汁,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那微風拂過藥汁表面,蕩起微小的漣漪,仿若她此刻不平靜的心湖。

待藥汁稍涼,她才將湯匙緩緩送至謝淮欽的唇邊,聲音輕柔且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