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達齊走了,馬隊馱滿貨物,達斡爾人喜笑顏開,與相熟的瀛州人相擁告別之後,揚鞭遠去。

除了巴爾達齊,其他達斡爾人都是耿直漢子,這是薩爾溫人的一致評價。

朱常瀛以為大傢伙說的沒錯,群眾的眼睛果然雪亮。

可惜,耿直漢子當不了帶頭人,巴爾達齊這種圓滑奸詐的傢伙才能帶領部族走向興盛。

楊家春、柳敬開乘船返回永寧主持政務。

這個冬季,永寧議事會需要商討並草擬牛錄製度,並於年底確定下來。

初步計劃,在苦兀島設兩個牛錄。

這沒有問題,瀛州對苦兀島的控制力度極強。俄力喀、乃木爾兩個是值得信賴的騎兵軍官,從騎兵一團中抽調出來,利用他們在女直部落中的影響力,完全可以拉出兩支隊伍。

這二人,朱常瀛都見過,官話已經說的有模有樣,生活上也有了漢人的影子。

海參崴,計劃成立一個牛錄,責令馬時楠從軍中揀選可信賴的女直軍官負責組建。

永寧,按投靠的土著村屯數量來算也應能組建一個牛錄。

雖然名稱為牛錄,但瀛州的牛錄同建州的牛錄是不一樣的。

建州的牛錄額真權力極大,同歐羅巴的小封建領主近似,但瀛州不可能這麼做。

在朱老七的設計方案中,實際控制區內的牛錄額真其實就是民兵連長,在生產間隙中主抓軍事訓練,演練陣型,熟悉旗語軍令,以便臨戰能同主力配合。至於生產生活教化,瀛州多的是專才,勞煩他們實在也沒有必要,他們也幹不好這個活。

實控區之外,比如巴爾達齊這樣的,那也只能一切都是這廝做主。這也是一種控制,間接控制,總比完全沒有影響要強。

說起來,瀛州人對東北大部分部族的感觀比南洋強多了,最起碼沒有獵頭族,更沒有喝人腦漿子的。

朱常瀛也有同感,但並不是因為沒有獵頭族,而是因為東北部族更易於同漢人融合。

就比如女直人,在遼東漢地的女直人極多,瀛州這些年也收攏了不少,這幫人移風易俗,很快就會適應同漢人混居生活。

在永寧,那乃人、乞列迷人、達斡爾人也對漢俗漢風沒有牴觸,這就是積極訊號,只要政策得當,可以相對順利的進行融合,而非殺戮。

朱老七的理解,這些少數部族文化傳承有限底蘊不足,沒有形成民族意識,沒有強大的政體更沒有極端的宗教束縛,從而相對容易接受外來文化。

以上這些缺點到了此刻反而成為優點,這還真是福禍相依了。

而韃靼人,則幾乎沒有同化的可能。

一些被主體拋棄的邊角料或許可以,就比如大明邊軍就有不少這樣的,或是逃人或是降卒,因功升官的也有一些。這些人淹沒在大明人之中,慢慢也就被漢化。

但同化主體韃靼人就不要想了,人家有文字有傳承有最牛逼的驕傲,只能打,打服了為止,然後一起湊合著過日子。

這個過程可能需要很久,久到朱老七也不敢確定這輩子能否完成。

盡人事聽天命,唯此而已。

九月十四日,朱常瀛離開薩爾溫,啟程趕往伯力。

隊伍一分為二,騎兵、舟船並行。

舟船中有運往伯力的過冬補給,也可隨時供應騎兵隊伍所需。這也算是灜州又一獨創吧,總之將水路運用至極致。

北風呼嘯,帆船借風航行極快,馬隊速度勉強可跟上,只是人馬皆要吃些苦頭,冷風如刀,吹在臉上隱隱作痛。

行第四日,在前探路的夜不收忽然來報,前六里處水泡子屯被襲,死八人,傷二十幾人,三棟房屋被燒燬。

聞言,姚定邦即刻警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