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朱老七終於在正旦之前回到了屏東。

一路上,朱老七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何又沒有打起來?

他是真的想要同鄭氏水師來一場酣暢淋漓大戰的。如果鄭氏不屈服,那就一直打下去,讓戰火永遠燃燒在鄭氏沿海,打到他屈服為止!

不然,他也不至於調動如此多海軍過來。

然而計劃沒有變化快。鄭松死、鄭杜鄭梉爭位、武敬恭自立、莫氏取得半個諒山、阮氏坐山觀虎鬥。

安南內部混亂成這個樣子,這個時候出手顯然就不明智了。

仔細想一想,這不就是縮小版的軍閥割據外加中原大戰麼?

作為一名合格的帝國主義開拓者,朱老七還是決定效仿後來者,玩平衡外交攫取最大利益。

有效麼?當然有效。

鄭氏從下龍灣撤軍,原交趾承宣布政使司靖安州絕大部分土地重新隸屬於大明,單單這份好處就大大的值得這次折騰。

就還有戰爭賠款,五口通商等等條款,如果一一落實,則意味著大明對安南的掌控更進一步。

懷揣著鄭杜以及鄭梉兩人親自畫押的協議,不論他們誰輸誰贏,總之朱老七不吃虧。

當然,有些好處拿到了有些沒有,或許將來哪位當家做主之後還會有反覆,但這又有什麼關係。最好有人反覆,再揍他一頓就是了。

一個政權的崩盤不可能一蹴而就,要零敲碎打一步一步的來。

然而,一場計劃之內的大戰沒有打起來,海軍很不滿意,兩營陸軍也很不滿意,沒有軍功就沒有封賞,升官也慢如跪爬。

臨出發前,礙於求戰之聲太高,朱常瀛將兩營陸軍一部海軍臨時調撥至張承嗣轄下,命他指揮幾部人馬掃蕩靖安州,將領地內的土著勢力好生梳理一遍。

同時,任命葛懷玉為監軍,協同張承嗣辦理這個事。

按說葛懷玉是外交司人員,而靖安州已然是內部事務,由他作為監軍不是很合適,但誰讓他對安南局勢最為了解呢。

對待靖安州僮人,要又拉又打,流官土官並存,而且分封的土官要細分再細分,在權力上斷絕彼此間連為一體的可能性。

這種辦法不是朱老七的獨創,而是朝廷一直以來奉行的改土歸流之法。

事實證明,這種辦法雖然耗時但效果顯著。

如今的廣東廣西僮人,但凡有點地位的,那都是漢名漢姓,最牛bi的已經將族譜追溯到了蚩尤,以此來證明咱也是華夏一分支,是文明人,同中原人不分高下。

這種改名改姓改祖宗運動瘋狂到了什麼程度呢?在兩廣雲貴催發了一個新職業,幫人續族譜。

只要肯出錢,可以把族譜直接續到三皇五帝時代。

話說,這種改祖宗的方法也不是四省瑤僮的獨創,春秋戰國時的吳越也是依靠改祖宗的辦法混入華夏大家庭的。

什麼是漢人,就是這麼慢慢融合歸一的,有戰爭更有包容。

歐羅巴那種以血統以及地域劃分民族的方法簡直太特釀狹隘了,只能造成分裂與戰爭。所以到了後世那個科技極度發達的時代,歐羅巴也沒有走向融合,反而特釀的國家更多了,有退化至城邦時代的趨勢。

嗯,就還有一戰二戰,以及隨時可能到來的三戰

有了這層深思,對待十萬大山裡的瑤僮自然不能等閒視之,更不能如南洋那般酷烈。

這不是一件單憑武力就能解決的事,也不是短時間能立竿見影取得效果的事。

暫時,以武官為主,文官為輔,文武制衡,能相對安穩下來就成。

然而外交上的巨大成功並不代表萬事大吉,此刻王府會議室裡的氣氛就比較詭異。

議題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