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新生命(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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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湖。
高強度工作一日,這讓正在鼎盛之年的畢懋康也感覺有些乏累。
將近放衙時,王府別院的女使如往常一般準時而至,在長史府的偏廳擺開席面,兩個老傢伙便湊在一桌,由王府女使伺候著就餐。
這是殊榮,也是一份責任。
只是畢懋康卻高興不起來,已經快半年了,這人怎麼還不回來呢?便連個訊息也沒有,偶爾過往的商船,倒是有些風言風語。
瀛王殿下,打了西班利亞的紅毛鬼。
瀛王殿下,去了蘇祿。
這之後,就打探不到任何訊息了,大海無垠,這也沒辦法派人去找,真正愁死個人。
這也就是立府在偏島,加之有意隱藏訊息,不然藩王私自離開藩地,罪過可就大了。
“孟侯賢弟,瀛王殿下吉人自有天助,你就放寬心吧,出不了事!”
畢懋康看著徐光啟微微苦笑,“子先兄倒是看得開。可哪有這般做法的,招呼也不打一聲,偷兒也似的就溜走了。府裡一大攤子事,瀛王也真是放得下。”
“看不開又能怎樣,橫豎人都走了!”
徐光啟一口酒一口菜,怡然自得,所謂心寬體胖,說的就是他。
“不提也罷,還是商議商議眼下這件事吧,子先兄,你怎麼看?”
“你是說淮安府災民?”
說起這個事,徐光啟眉宇間也凝重起來。
前來瀛州府的移民,如冬日裡的雪球越滾越大。
原本,移民多是軍匠家眷、親屬、友人,第一波高峰過後,陸陸續續的,移民從來也沒有斷絕過,但數量總體可控,就是個細水長流的過程。
如今,這第一批移民已經安穩下來,房屋院落有了模樣,對於土地的利用也五花八門。
就像在亞庇安家落戶的黃氏一族,勤勞似乎已經鐫刻進了漢民的骨子裡。
新開墾的土地不適合種植麥稻,那就種植土豆、紅薯、玉米,這些作物的生存力極強,便野草也阻擋不了他們結出累累果實。而種子是從來也不愁的,有著北塘作為依託,種子要多少有多少。
糧食雖然仍舊不能自給,但已經不像初來時那般壓的令人喘不過氣來。
但兩月前,浙江台州府府衙莫名其妙發來行文,言大雨連綿數日,山洪滾滾,淹沒半縣良田,有災民近萬無處容身。就來函問問,瀛王殿下不是上過《瀛州移民疏》麼,要不要人?我台州這裡有!
這種事當仁不讓,畢懋康就派人去接洽。
結果訊息還沒傳回來呢,這台州府的知府衙門便動員軍民船隻,一位知州親自押船,送來三千多災民!
這位知州多少還講點良心,附送兩百石糙米。
他握著畢懋康的手,淚眼汪汪,言說這兩百石糙米,還是他捨去麵皮從大戶那裡求來的。
災民登岸,這位知州飯都沒在澎湖吃一口就屁股著火也似的跑了。
只留下王府接待人員在風中凌亂,只看到娘哭孩子鬧,一臉茫然無措的災民。
沒有任何辦法,就只能做接盤俠!
一口氣安頓三千餘人口對瀛王府來說,也是一件沉重而繁瑣的差事,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誰料想這剛剛安頓好一批,南直隸淮安府又鬧了災,是雪災!
兩縣冬麥被凍,補種來不及,眼見明年顆粒無收!
而一季絕收,對於大多數百姓而言,就是破產,賣地賣人最後賣無可賣,淪為無業遊民。
雖然這次沒人來問,但畢懋康同徐光啟卻心癢難耐,猶豫不決。
徐光啟微微沉吟,說道,“依我看來,不如行文去問一問,若淮安府無力救災,我四縣總還能安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