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六年,豫北的寒冬彷彿被一層陰霾所籠罩,狂風裹挾著刺骨的冷意,在廣袤的大地上橫衝直撞。

枯黃的野草被吹得東倒西歪,好似在為這片飽經戰火洗禮的土地默默啜泣。就在這樣的肅殺氛圍中,一場關乎起義軍命運的微妙博弈悄然開場。

賀雙全、張妙手等十二位起義軍首領齊聚在營帳之中,營帳內燭火搖曳,卻驅不散那凝重壓抑的氣氛。

他們剛剛聽聞張妙手、闖塌天、滿天飛、邢紅狼、李自成等首領向官軍投降的訊息,這訊息如一顆重磅炸彈,在他們心間激起千層浪。

賀雙全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在營帳中來回踱步,率先打破沉默:“這事兒來得太突然,李自成他們怎麼就降了呢?其中到底有何緣由?”他的聲音低沉且焦灼,帶著對未知的憂慮。

身旁一位首領搖頭嘆息:“不管緣由如何,他們既已投降,咱們的處境怕是雪上加霜。官軍肯定會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我們身上。”

張妙手微微皺眉,沉思良久後開口:“我琢磨著,咱們也去投降吧。”此言一出,營帳內瞬間炸開了鍋。

“投降?開什麼玩笑!咱們拼死拼活這麼多年,怎能輕易放棄?”一位年輕首領情緒激動,猛地站起身來,雙手握拳,滿臉不甘。

張妙手擺了擺手,神色凝重:“兄弟們,先冷靜冷靜。咱們眼下兵力分散,糧草儲備也快見底了,拿什麼去和官軍抗衡?與其白白送命,不如暫且假意投降,再尋機而動。”

眾人聽了,皆陷入沉思。營帳內一時安靜下來,唯有寒風拍打著營帳,發出呼呼的聲響。

許久,賀雙全咬了咬牙:“行,我同意。但咱們行事必須萬分小心,絕不能讓官軍瞧出一絲破綻。”

於是,賀雙全、張妙手等十二位首領帶著幾名親信,踏上了前往河南彰德府武安縣的路。

一路上,寒風如刀割般刮過他們的臉頰,單薄的衣衫被吹得獵獵作響。但這些久經沙場的漢子們,心中的忐忑不安遠比這嚴寒更讓他們備受煎熬。

抵達武安縣後,他們被帶到王樸、楊進朝、盧九德以及兵備道常道立面前。

王樸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神色傲慢,斜著眼打量著他們;

楊進朝和盧九德站在一旁,眼神中滿是審視與懷疑;常道立一臉嚴肅,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這些起義軍首領。

賀雙全率先跪地,聲音誠懇且謙卑:“將軍,我等久仰朝廷威嚴,如今大勢已去,特來歸降。往後定當洗心革面,為朝廷效力。”他低著頭,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恭順。

張妙手也跟著跪地:“是啊,我等皆是被亂世所逼,無奈才走上這條反抗之路。如今真心悔過,懇請將軍收留。”

王樸冷哼一聲:“哼,你們這些賊寇,說降就降,誰知道是不是真心實意?莫不是又在耍什麼花樣!”

楊進朝尖著嗓子叫嚷道:“就是,別以為耍點小聰明就能矇混過關,若是讓咱家發現你們有一絲不軌之心,定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賀雙全連忙磕頭:“將軍明鑑,我等絕無虛言。我們還帶來了軍中的一些機密情報,以此表明歸順的誠意。”說罷,他使了個眼色,身後的親信趕忙遞上一份名冊。

常道立接過名冊,仔細翻閱,臉色微微一變。他與王樸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

名冊上詳細記錄著起義軍的兵力部署、糧草儲備以及一些尚未公開的聯絡方式。

楊進朝見狀,態度稍有緩和:“嗯,看來你們還算識時務。既然如此,咱家就暫且信你們一回。”

王樸也點了點頭:“不過,你們可得老實本分。若是敢有異動,休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賀雙全等人連連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