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安下心來。

到了華蓮鎮,段聿晟就找了一家看起來尚可的客棧休息。

段聿晟前幾日就將自己的錢袋子給了楚厭殊。

楚厭殊第一次接住的時候只覺燙手,然,多日同吃同睡,他已經不覺得羞怯了,十分熟練的走到櫃檯前,說道。

“一間上房,還有你們這裡上好的菜各上一份,碗筷要備兩份。”

掌櫃的見來人衣著打扮雖低調,但那布料均為上乘,這出手氣度也不像是沒錢開兩間房的樣子。

若是夫妻二人也就罷了,怎麼兩個男人只要一間房?

掌櫃的面上笑意逢迎,心裡面滿是疑惑。

楚厭殊已經習慣了每家客棧的掌櫃對他露出這番難以言喻的表情了。

對此,楚厭殊神色毫無波動。

待掌櫃的給了上房的鑰匙,楚厭殊轉身走到段聿晟身旁,兩人相視一笑,一起上了二樓。

遠在揚州城客棧遲遲未離開的梁崧頡立在書案旁,聽著身旁侍衛的彙報,手指把玩著一根毫筆。

“段聿晟二人已經到了冀州?”

“是。”

梁崧頡神色晦暗不明,嗯了一聲。

那侍衛再報,“陛下,已經查清,那段聿晟身邊的影衛確是魔教少主,這二人關係甚密,屬下擔心那段聿晟會起異心。”

梁崧頡眯了眸子,薄唇輕抿。

“異心?他敢。”

說著,梁崧頡手指微微用力,只聽一聲脆響,毫筆斷裂成兩半,於半空中墜落於地。

那侍衛心尖一顫,垂了腦袋,言道。

“屬下已派人嚴密監視,若他膽敢有異心,必誅之。”

梁崧頡沒再說話,那侍衛說了聲告退就離開了。

待人走了之後,梁崧頡低聲道。

“是玩弄,還是真心呢?是使其瘋魔,還是堅守本心呢?”

梁崧頡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朕很期待你的表現。”

咚咚——

輕輕的敲門聲拉回了梁崧頡的思緒。

“進。”

穆遠徵一身黑衣,緊張的推開門走進去。

梁崧頡轉身見來人是穆遠徵,擰起的眉心微微舒展。

穆遠徵捏著手裡的紙張,懷揣著忐忑的心情將字帖遞過去。

“陛下,屬下…寫完了,您要…看看嗎?”

梁崧頡接過,在穆遠徵屏息凝神等待的視線裡,將兩張紙分別看了一遍,看的很認真,像批閱奏摺那樣。

穆遠徵緊張的捏著衣角,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梁崧頡的面龐。

這字帖是梁崧頡讓穆遠徵寫的,只需要練習自己的名字。

穆遠徵學著梁崧頡的筆觸,算是畫完了一張字帖。

別說,畫的很像,就是橫不平,豎不直。

只不過梁崧頡能透出這張字帖看出穆遠徵的態度。

雖然笨拙,但很努力。

在穆遠徵期待的視線裡,梁崧頡抬手撫了兩下對方的腦袋,笑了出來。

“寫的很好,想要獎勵嗎?”

穆遠徵目露驚喜,他愧然道。

“屬下還需要…努力,不需要…獎勵的。”

梁崧頡笑容加深,見穆遠徵身著原來的黑衣,出聲問道。

“怎麼不穿新衣裳?”

穆遠徵聞言,剛剛鬆懈了的心緒,再次緊張起來,磕磕巴巴的解釋道。

“屬下不小心…將衣裳…濺上墨水了,就換下來…洗掉了,但墨漬好像…洗不掉了……陛下,屬下…知錯,您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