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厭殊睡著了,手指緊抓著段聿晟胸口的衣物,沒有放開。

這會兒,段聿晟沒再做什麼打擾楚厭殊休息,他一點點將自己被扯皺的衣服弄出來,刻意放輕了動作,沒有把人弄醒。

段聿晟坐在榻邊,靜靜的看著楚厭殊的睡顏許久。

楚厭殊安然無恙的待在他身邊,他再沒了驚憂害怕,心底一片寧靜。

段聿晟起身走到房間另一邊的書案前,案上放置著曾被主人所棄的無吟劍。

無吟二字刻在劍柄處,每次握劍之時都能觸碰到。

楚厭殊失蹤的那些時日,段聿晟曾仔仔細細看過這柄執劍閣弟子佩劍,並無任何特別。

唯獨這劍柄處刻上的無吟二字,讓段聿晟反覆的觸控許多次。

每一次都能品出不一樣的意味。

是楚厭殊面對他的冷待,沒有隻字怨言。

是楚厭殊經受他的折磨,沒有一聲求饒。

是楚厭殊心灰意冷選擇離去,沒有怨恨吵鬧。

這無吟二字,銘刻了太多,段聿晟越深想,越覺心疼。

他拿著這柄劍回到床榻旁,將佩劍擱置在床榻邊緣,楚厭殊一醒來,伸手就能觸碰到。

段聿晟傾身在人眉間輕吻。

熟睡中的楚厭殊眼睛滾了滾,但沒有醒來。

段聿晟薄唇輕抿,眸色柔和,深深的看了楚厭殊一眼,才起身離開房間。

庭院對面的屋子裡,祁延來告知陸辛戾與賀閻兩人接下來主上要趕去冀州明城的訊息。

對此,陸辛戾點點頭,並沒有什麼意見。

賀閻立在陸辛戾身後,也沒有任何異議。

祁延淺笑著,說完很快便離開了。

隨著時日的遷移,陸辛戾體內的毒素徹底得到壓制,身體恢復的極好,他再也不必像個瓷娃娃似的,出個遠門都需要人憂心跟隨了。

陸辛戾很高興,這意味著他有更多的時間陪伴賀閻。

二人心意相通,這些日子以來,賀閻待他關懷有加。

陸辛戾心知賀閻是把他當成了病人照顧,賀閻一直是這樣任勞任怨,極少有脾氣。

所以陸辛戾不知道這份關心裡面愛意佔了多少,他不想做個累贅拖累賀閻,覺得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祁延走後,便對賀閻說道。

“這些時日你日日守在我身邊,不分晝夜的陪著我,如此這般耽誤你的事,我心覺有愧,而今我身體大好,你該做什麼事就去做吧。”

陸辛戾覺得,賀閻待在他身邊端茶送水,洗衣做飯,跟個小跟班似的,太委屈人了。

賀閻一個身高八尺的好男兒,武功高強,就算不在段聿晟身邊做影衛,執劍閣各處那麼多弟子,總也有地方能讓賀閻盡顯恣意,不再像待在他身邊似的束手束腳。

聞言,賀閻卻神色一頓,眼神有一瞬的躲閃,他把想了幾日的託辭說了出來。

“陸大夫,你是覺得我做的不好嗎?”

這話說的語氣沒有什麼起伏,但陸辛戾聽了卻心疼壞了。

他上前一步將賀閻抱進懷裡,身量沒有對方高,這般動作倒像是陸辛戾主動求抱一樣。

“我怎麼可能會覺得你做的不好?小五,我真的特別想把你留在身邊,但是那樣是不是太委屈你了?你做影衛,怎麼說也比在我這裡只能做些粗活,當個雜事弟子好吧,你可不能這麼沒志向啊!”

陸辛戾說完,鬆開人,神情很嚴肅。

賀閻垂了眸子,微抿了唇。

“可是我若是繼續做影衛,就不能時時刻刻看到你了。”

說著,賀閻抬眼認真的看著,陸辛戾聽了他的話怔愣住的神色。

“我想留在你身邊只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