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手腕輕抖,衣袂飄飛,劍影飛舞,招式變幻無窮,劍隨心動,帶著擊破萬鈞雷霆的氣勢,迎空揮斬。

路過此地的執劍閣弟子紛紛被鋪開的過重內力壓的喘不過氣來。

楚厭殊心中鬱結甚重,急需一個排解的渠道。

狹長的眸子緊緊看向前方,手腕翻轉,每一劍都用盡的力氣去揮去劈,他身姿輕盈,劍意卻無比沉重,千萬難解的苦悶心緒都被揮出的道道劍氣擊碎。

楚厭殊腳尖點地,手臂彎折,利落收劍,額角處隱隱冒汗,唇角繃緊,暢快的呼了一口氣。

院中的一棵白梨樹在這時節還未開花,嫩綠的葉子迎風飄動,樹冠高大,被一道失控的劍氣波及,折斷了一根枝杈,掉落在地上。

楚厭殊餘光瞥見,抬步走過去,將梨花枝撿了起來,他看著細細的枝杈,上面僅有一兩顆花苞,待到入了冬,它便會開出美麗高潔的白梨花。

新鮮嬌嫩的白梨花可以採摘下來做成梨花糕,味道很是細膩甜美。

似是回憶起什麼,楚厭殊嘴角抿出一抹澀然的苦笑。

但楚厭殊手中這枝已經被切斷了枝丫,沒有養分的輸送,它註定枯敗在這個秋天伊始。

楚厭殊默了片刻,他走到樹底下,用劍將這個枯枝的根部削尖,插進了土裡。

他想,即便遭逢災難,這棵枯枝也應當留在它原本生長的地方,或生或死。

楚厭殊弄完便起身離開了,他的手掌緊握劍柄,最後緩緩的鬆開。

他以為面對段聿晟所要遭受責難打壓,他已經足夠知曉並且能夠承受。

可後來他才知道,段聿晟對他的不喜厭棄,早已映在眼中,顯在臉上,並昭示在一次次的嚴厲懲罰當中。

而自己選擇矇蔽雙眼,選擇不聽不看,選擇一味逃避忍受,除了毀滅自己,給段聿晟帶不來任何的喜悅歡喜。

變故出現在兩日後。

楚厭殊身上的鞭傷好了七七八八,雖然只是傷口結痂了,內裡還未好全,但已經不妨礙行動了。

既如此,他便沒再繼續歇著了,而是繼續值夜巡邏,做他應該做的事。

那天,凌雲殿主殿裡,迎來一個人,也或許稱之為惡鬼,淫鬼更為妥帖。

禪陰已經盡力給自己洗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澡,換了身乾淨的灰袍,只不過在汙濁之處待了太久,骨子都被浸淫入味了,哪是洗一次澡就能解決掉的?

他剛踏入凌雲殿的時候,端坐在主位上的玄袍男人就嗅聞到了一股陳年臭味。

段聿晟厭惡的皺了眉頭,抬起含著隱怒的眸子往下看去。

禪陰走路的步伐顫顫巍巍的,臉上肥肉橫陳,只不過走了一段路,便有些呼哧呼哧的大喘氣了。

段聿晟冷冷的注視著下方抖著身體跪在地上的人。

“老朽禪陰,見過主上。”

段聿晟臉上沒什麼表情,聽了他的話,循著這個名字思索了半晌,才將名字和人對上了號。

禪陰,跟隨老宮主打江山的人,當初不過是一個小弟子,武功平平,但活得久,混到現在資歷老了,得了堂主之位,安之一隅。

段聿晟接管成影宮,主要熟悉成影宮在江湖各地的商鋪和收服執劍閣弟子,這才是成影宮的中堅力量,得了執劍閣弟子的承認,四堂的長老就算反對,也很難鬧起水花。

尤其是極樂堂這種,根本毫無戰力的地方,段聿晟壓根就沒想起來。

禪陰自己找來,倒是省了他的事。

段聿晟免了禪陰的禮,讓人站起身來。

哪知禪陰這老頭,本來見這大殿氛圍肅穆,他心中還忐忑不安。

畢竟他雖遠在極樂堂,對於宮中事務不太清楚,但也知道新上任的宮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