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夏發生的一件事,那時二哥哥已是到驍騎營中任職,副手是個叫魯元應的,是祖父在時的老人。

常人想來這也是件好事,二哥哥有得力的輔佐,也不會出多大差。可沒料到這魯元應是個貪汙慣了的,在二哥哥手下也如是,夏天裡讓二哥哥查出來,上報判了斬刑。

不料魯元應的妻子一日披著素衣進府到老太太跟前訴苦,鬧出許多事來。”

林黛玉知道了,心內豁然開朗,原是這事,她在揚州時聽說過,是在京城留守的林府管家寫信告知父親的,父親收到信後,同母親講了此事,黛玉當時在場,她父親只用了四個字形容,“撲朔迷離”

一旁的探春本不好開口的,這是璉二哥哥的事,迎春開口沒事,她開口就有了是非。

可這時司祺從旁插了話,“林姑娘不知道,這裡頭有些話我們姑娘也不好說,那魯元應家的多年不曾上門問安的,與府裡頭關係早疏遠了。

可那日不知是哪個膽大妄為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放那魯元應家裡頭的進來,府裡不曾預備,讓她一身白的闖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聽了如何了的,忙把二爺叫來申飭。

這可鬧出事來,二爺聽了老太太諸般教誨,只硬挺挺地回了一句,這天下再大的家法規矩人常也大不過國法。老太太當時就惱了,讓....”

“好了,平時也不見你有多大本事,許是我不曾管教的,放縱你到這等地步,沒規矩的很,我們姑娘間說話,談的又是有關二哥哥的事,哪有你插嘴的餘地,還不快出去。”迎春在這打斷了司祺的話,斥責她沒有規矩,讓她出了去。

司祺知道話說多了,便也出去了。

探春知道此事再講吓去,傷了和氣,忙對黛玉講,“姐姐不必記在心,不是多大事,只是在老太太那別表露出來的好,此事便也過了。”

黛玉會意,本也是要歇的,年歲小些的惜春卻鬼使神差地多說了一句,“我聽說放那個魯家婆婆進來的人,還沒查到呢,原來二嫂嫂放話,要把這不知規矩的給打死呢。”

同桌的三人不由的面色凝重,見場面尷尬,迎春只得敷衍過去,不提此事。

但三位年長些的各自心裡有各自的心思,心不到一處,不多時也就散了。

林黛玉從三春處回屋來,雖是冬日裡頭,寒氣逼人,穿的厚些,不著寒,可方才心裡亂躁,平添一些熱氣,並命雪雁倒茶來,自己想取團扇來扇風,可一想這大冷天的,若是扇出個好歹來,也不好。

只是好用絲巾帕子擦了擦頭上的汗,然後扇風解熱。

喝茶的空,紫鵑問,“姑娘,二爺送來的禮放哪?”

黛玉此時才想起,方要去三春處,禮收了未拆封,如今不知是套什麼書,平兒姐姐只說是難懂的,留個謎給我。

便讓紫鵑拿來拆了看,黛玉等看了禮物,心裡不由感到高興,拿起書來仔細端詳、品閱。

紫鵑和雪雁不解,還是從小跟黛玉的雪雁張口,“姑娘,這書有什麼好的?”

黛玉笑說《春秋左傳集解》是西晉杜預的大作,而《左傳杜解補正》是本朝太祖初年的大家顧炎武之作,是對前者的錯誤的補充糾正,是好書。

但沒解釋的是,這書給現在的黛玉讀是不合適的,一則年齡小,二則這書是對四書五經中五經之一《春秋》的註解之一《左傳》的再註釋與補充,有些許晦澀無趣。

但黛玉自入賈府,便一直處事謹慎,一見面時賈母問讀什麼書,黛玉回,只剛唸了四書。問眾姊妹讀什麼書,賈母說,讀什麼書,不過是認得兩個字,不做睜眼的瞎子罷了。

如此黛玉自不好顯示自己讀書很多,在府裡只自己暗中看,不在外宣揚。她能讀四書已是不凡,這是她父親教導的緣故,其父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