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在濟州府,張叔夜言梁山之勇,童貫不屑一顧。

甚至,還將張叔夜痛罵了一次。

他本以為,區區水窪草寇,又能翻起什麼大浪?

第一次征討,呼延灼投降梁山,乃是朝廷用人不當。

哪怕是張叔夜替呼延灼辯解,聽聞遼人南下,呼延灼方才中計,不得已降賊,他都不信。

第二次征討,丘嶽乃本朝宿將,本不應該戰敗。

可是最後,數萬大軍,灰飛煙滅,丘嶽至今下落不明。

童貫覺得,肯定是因為丘嶽輕敵,方才會敗。

所以,這一次,童貫十分小心謹慎。

而且,他覺得,必然手到擒來。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梁山人馬的戰鬥力,強悍如斯。

僅僅是一個小交鋒。

梁山十幾騎,將官軍百餘騎殺得片甲不留。

甚者,一個小小騎兵,居然將陳翥斬於馬下……

這已經不能用恐怖來形容了。

童貫,頓時心驚膽寒,慌忙令人鳴金收兵,聚集眾將商議對策。

方才一戰,眾人都看得真真切切。

此刻,個個面如土色。

若是梁山人馬都如剛剛這般厲害,恐怕這十萬人馬,也不一定是他們對手。

大宋官軍,對騎兵有著與生俱來的恐懼。

不管是面對西夏還是面對遼國,騎兵對步兵的衝擊,都是不容小覷的。

更何況,若以梁山騎兵的實力,絕對比西夏和遼國,只強不弱。

眾人終於明白,當日張叔夜的“只可智取,不可力敵”卻不是沒有道理了。

只是這話,童貫自然不能說。

見童貫愁眉不展,飛龍大將酆美出列道“恩相勿憂!梁山這支騎兵雖然勇猛,可絕對不可能,梁山人馬皆如此善戰。”

一語驚醒夢中人。

剛剛,眾人都被梁山那支小騎兵給震撼,根本沒有往細處想。

此刻聽酆美之言,眾人皆深以為然。

卻聽酆美又道“如今賊兵氣勢正旺,又有水泊之險,若是冒然正面廝殺,難免容易吃虧……”

說到這裡,酆美卻突然停住了。

童貫,也聽出他話中有話。

當日,張叔夜也如此勸諫過。

童貫卻將他斥喝了一番。

估計,酆美亦是有些忌憚了。

想到這裡,童貫慌忙問道“酆美將軍,可有退敵良策?”

酆美潤了潤喉嚨,方才接著道“我軍尚未到達,梁山便已經放棄了陽穀縣。這證明梁山所倚仗的,不過是這八百里水泊罷了了,卻不敢正面與我大軍交鋒。”

說到這裡,他抬頭看向童貫,接著道“此番派出的精銳騎兵,就是想要打我們個措手不及,實則心虛也!”

童貫聞言大喜“酆美將軍說的,正是此理!”

不管酆美說的對與不對,童貫都必須肯定。

因為,僅僅是剛剛那番話,他便已經看到,眾將臉上的怯意已去。

方才一戰的陰影,頓時消去大半。

此刻,酆美再次開口道“梁山此舉,看似佔盡先機,其實卻將他們的目的,暴露無遺。”

“哦?此話怎講?”童貫越聽,興趣越濃。

酆美再娓娓道來“水窪草寇不過兩重目的罷了。其一便是想要激怒我軍,讓我們迅速與之交戰。他們便可憑藉這窪水泊,阻擋天兵。若是我軍輕動,必然中了他們計策。”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莫不頻頻點頭。

童貫眉頭緊鎖,也跟著微微點了點頭“若是兩軍交戰,必然要在這水泊中見個分曉。如今咱們水軍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