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竹端了一碗蒸酥酪放在酸枝小几上,“殿下,皇后娘娘那邊傳來訊息,薛氏遞了請安摺子想要進宮給薛貴妃請安。”

“哼,她果然按捺不住。”捏起羹匙懶懶用了一口,“給向雲傳話,讓他好好查查崔闌和崔家到底什麼關係。”

“還有,崔闌在外求見。”

“他不好好養傷,這時候來做什麼?”之前請了大夫解麻藥,發現崔闌身上還有些新舊交疊的外傷,像是長期遭受虐打所致。

“說是要親自叩謝殿下救命之恩,願意侍奉殿下左右,奴婢瞧著倒是個有心的。”

“不見,讓他滾回去養傷,好了再來伺候。”

畫竹福身正欲出去回了崔闌,就聽蕭月卿道,“那碗蒸酥酪也一併賞了他去。”

“是。”

“倚梅,替我更衣,吩咐小廚房再做一碗酥酪,澆上些海棠蜜,咱們去文華殿給父皇請安。”

崔闌抱著懷裡的食盒,小心翼翼開啟蓋子,看到一碗“破了相”的酥酪。

拿起羹匙舀起一口送入口中,奶呼呼,甜膩膩的,他並不喜歡。不過,這是殿下喜歡的,他也會學著喜歡。

一口一口慢慢將一碗酥酪吃的乾乾淨淨,身體由內而外充斥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滿足。

文華殿,汪昱看見公主殿下便早早迎上來。

“煩請公公稟告,華鸞來給父皇請安。”

殿內傳來泓衍帝中氣十足的聲音,“是華鸞來了嗎?直接進來吧。”

“兒臣給父皇請安。”

“今日怎麼有空來父皇這?”

“華鸞日日都有空,是父皇日理萬機。今日兒臣宮中小廚房做了蒸酥酪,特意送來給父皇嚐嚐。”

“你這促狹鬼,朕看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接過碗嚐了一口,“酥酪不錯,海棠蜜也不錯。說吧,什麼事?”

“父皇,兒臣從貴妃娘娘的姐姐手裡討了個人。”

“哦?什麼人用得著你親自要?”

“原本也是崔侍郎府上要送入宮做內侍的,我見他生得齊整,便想先提前要下,淨身籍冊一應都辦好了。”

“胡鬧!你堂堂一個公主怎的操心起這些事了?”

“父皇,我宮裡可都是些平頭正臉的,到時若是硬要分了那些個醜的來我可不樂意,木頭一樣的杵著叫人吃不下飯。”

聽到這話,泓衍帝打趣道,“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朕的華鸞也長大了,可以開始相看駙馬了。”

蕭月卿看著泓衍帝,公主聯姻,背後總有錯綜複雜的原因。此刻的父皇,是出於一個父親對女兒的真心?還是將她當做一個平衡朝堂關係的棋子?罷了,自古天家無父子,一個合格的帝王,大概是不應該有真心的。

既然重活一次,那就莫問前程,但求無悔。

也不是真的指望父皇就這麼答應將崔闌放在她身邊,接下來就看薛貴妃那邊了。

與此同時,貴妃薛瑤一母同胞的姐姐薛琬也進了宮。

“姐姐有什麼事就直說吧,都是一家人。”

看著保養得宜,光彩照人的妹妹,而自己多年為崔家主持中饋,大小事務操勞不斷,就連眼角的皺紋都又深了幾分。想到如今,就連那小畜生都脫離了他的控制,不能再任由她磋磨,她就恨不得把手裡的帕子都絞爛了。

“唉,多年前老爺南下遇到過一個花魁娘子,後來那賤人有孕生下一子,竟千里迢迢進京尋人,怕事情鬧大了,便默許我將她看管在京郊的莊子上,上月莊子失火,燒死了那賤人。他那兒子我也著實不喜,估摸著今年已經十六還是十七了,一雙陰惻惻的眼睛總看得人心裡發毛,就想著讓人灌了藥送到城西去淨身,再把他送進宮做內侍,到時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