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雷輕輕地敲響了主任辦公室那扇略顯陳舊的木門,屋內傳出一聲低沉而疲憊的回應:

“進來吧。”

他緩緩推開門,只見主任如同一座失去支撐的雕塑般,滿臉頹廢地癱坐在那張寬大的辦公椅上。

“主任,您找我?”

“嗯,小徐啊,你來啦,快坐下吧。”

主任微微抬起頭,用佈滿血絲的雙眼看了一眼徐雷,有氣無力地說道。徐雷順手把房門關上,隨即找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

“昨天廠裡找我談話了,胖子的事兒想必你也知道,上面為了避免影響,把這事兒定性為自殺,雖說胖子家人已經安撫好,廠裡也負責安排他家裡的一個人進廠工作,可這責任還是要有人擔呀...”

主任的話說完,嘆了口氣,目光凝重的看向徐雷。

徐雷見狀心中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主任這樣說難道是想讓他背鍋?不過他並沒有開口詢問,而是皺了皺眉,等待著主任繼續說下去。

“呵呵,小徐你還真沉得住氣,好了,不賣關子了,這責任不管怎麼說,也輪不到你們這些職工,上面的處分已經下來了,我被調到下面分廠工作。”

徐雷沒想到主任竟然這麼點兒背,要知道紅星軋鋼廠可是萬人大廠,下面的分廠足有十幾個,不過大多數也就幾百人,小的可能就幾十人,調到下面等於是被下放了。

“主任,沒有緩和的餘地嗎?李副廠長不是分管後勤的嗎?就算是不能留在食堂,那平調也行呀。”

“哼!李副廠長?他早就看上食堂主任這塊兒肥差了,我聽說這次調崗就是他提出來的,胳膊擰不過大腿,李懷德上面有人,要不然上次車間出了那麼大的事故,他的副廠長肯定保不住,好了,不說這些了,我今天叫你來主要是想問問你,對咱們食堂的副主任有沒有興趣?”

徐雷沒想到這事兒竟然是李懷德推動的,不過這也難怪,食堂主任可是肥差,背地裡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呢,現在把主任給整下去,李懷德肯定會撈到不少好處。

不過這食堂還有一個副主任,也就是分管二食堂,平時和他們一食堂很少打交道,看來這副主任估計是找了李懷德,接下來恐怕要接替主任的位置。

“啊?副主任?我現在是不是還不夠格?”

主任這樣說,徐雷卻是有些意動,不過他也知道他的資歷尚淺,想要晉升副主任恐怕是不太可能。

“實話告訴你吧,這次我被調走,第二食堂的李副主任就會接替我的職位,而副主任的位置就空下來了,不過我也不能被他們隨便拿捏,他李懷德拉幫結派,任人唯親,如果我鬧起來的話,恐怕李懷德也不會好過,所以想要讓我順順利利的調走,這第二食堂副主任的職位,我還是可以幫上一點忙的。”

主任說到這,臉上有些不甘,又有些得意。

“啊?這感情好,不過主任,我需要付出什麼?”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徐雷不管主任和李懷德等人的利益交換,現在既然有了晉升的機會,他決定試一試,畢竟食堂的副主任管著第二食堂,平時正主任很少過去,所以這個副主任的權利很大。

“呵呵,和你這個聰明人講話就是爽快,這副主任也不是隨便能提名的,咱們這兩個食堂裡,屬你的手藝好,而且你父親還是因公殉職的,我提別人李副廠長還不同意呢,不過…”

主任話說了一半,隨後有些羨慕的看徐雷,他不是不想把這個推薦人選給自己人,只不過這李懷德死咬著不鬆口,最終退而求其次提起徐雷他這才同意。

徐雷此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想必是上次送給李懷德的那些上等茶葉起了作用,再加上之前應允會給小黃魚安排一份合適的工作,所以這次他才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