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

安澤不解,他看向童樺。

童樺點了點頭,“他啊,是我和喬哥在戰場上撿回來的孩子。那個星球被星際海盜盯上了,因為太偏遠了,等軍隊趕到的時候,星球都炸了大半個了,只剩下地表那一層在空空蕩蕩地漂浮著。

那個時候大氣層已經解體了,我們搜救小隊下去的時候,只發現了他一個,小小的,躺在還沒倒塌的建築下面。那個時候他已經缺氧了,整個臉憋的已經發紫了。喬哥立馬把氧氣罩摘給他了,帶著他回了飛船裡。

那顆星球有個很美的名字,叫“希唯”。

章昊是希唯星上最後一個倖存者。

他在飛船裡醒了以後,小小的一個人看著我們圍著他站著,他很害怕,他的身體都在顫抖,可是他還是衝著我們笑,衝著我們每一個人笑。”

童樺說到這裡聲音裡帶著些哽咽,他問安澤,他問:“你知道他為什麼笑嗎?”

安澤沉默了,他沒說話。

但是童樺很快就給出了答案,“他笑不是因為看見聯盟的哥哥們來救他了,而是因為他覺得我們也是星際海盜,他覺得我們是壞人,他笑,只是因為不想死。只是因為害怕。”

安澤更加沉默了。

沉默地不僅有安澤,還有螢幕後千千萬萬的觀眾。

“好扎心,我的天,我都不敢想象,一個小寶寶在面對自己以為的“壞人”的時候努力地營業賣笑,就是怕死。”

“這簡直比告訴我他是因為感動感激而笑更讓人心痛。”

“我靠!我查到了希唯星!真的有這個新聞!”

“我去看看。”

“我也去看看。”

“嗯?聯盟報道里有這個新聞,什麼‘第十六軍援救孤星,廢墟里僅剩唯一倖存者。’”

“還有還有‘廢墟中‘唯’一的‘希’望,聯盟唯一的曙光。”

“誒,這個孩子的笑好眼熟,這不是那個獲獎作品‘最後的微笑’嘛?我還記得它的作品註釋是:花會沿路盛開,你以後的路也會。”

“這就奇怪了,就算希唯星是偏遠星球,最後一個倖存者也不該淪落到參加叢林計劃吧?”

“我也覺得奇怪,當時希唯星毀滅事件挺轟動的,但是好像沒多久就沒什麼報道了。那個小遺孤也沒什麼新聞了,真的沒想到,他到我們莫爾星了,還參加叢林計劃了。”

“遺孤又怎麼樣,還得自己討生活,他家沒了又不是聯盟的錯,派了一支軍隊去救他。他還想怎樣,難不成把統領位置給他坐坐?”

……

喬木彥半夜換班的,晚起了半個小時,他出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拿冷水衝了一下頭。

“喬哥你還真的不怕冷啊,每天起床都要衝腦袋。”童樺用刀子劃開兔肉表層,一邊衝著喬木彥說道。

“清醒清醒。”

他拿了條幹毛巾擦了擦腦袋,坐到了火堆旁:“小昊呢?還沒醒呢?這小子又睡懶覺。”

“人家早醒了,出去撒尿了。”剛說完童樺手裡的刀一丟,喊了一聲壞了就往營地外跑。

見狀安澤也連忙起身,喬木彥拉住他:“怎麼了?幹啥這是?”

安澤面色微微發沉:“章昊已經出去快二十多分鐘了。”

他話一出口,喬木彥捏著毛巾就跑出去了,跑的比童樺還快。

安澤跟了上去,他的精神力放開,很快鎖定了幾人的位置,他快步跑過去,只見章昊躺在地上,捂著肚子,身下還有一攤血跡。

喬木彥託著章昊的腦袋,伸手檢查了他的脈搏以後面色稍霽,在掰開章昊的手後看見了他腹部,一個尖銳的石片插了進去。

“是那個侏儒!”喬木彥的聲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