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是“九全大會”召開後高層人事的調整,當初,部隊被打散,他費盡千辛萬苦跑到了香港,是鄭介民鄭先生把他拉入保密局的,現在靠山鄭先生早已去世,能指望上的老長官只有唐縱唐先生了。唐先生現任國民黨秘書長,去年又兼任了“國防會議”副秘書長,聖眷正隆,他希望老長官在“九全大會”上能繼續官運亨通,再幫他一把,把他調回臺灣的警務部門任職,以他留德警務專家的背景,應該能在警界大展拳腳。

想到這些,他放下手裡的報紙,研好墨,鋪好紙,準備給老長官唐縱先寫封信,字面上給老長官問安,實際上含蓄地提一下自己的想法,為以後的打算做好鋪墊。他打好腹稿,慢條斯理地在硯臺上潤好筆,剛要落筆,“砰”地一聲辦公室的門被人撞開了,嚇得他筆端在信紙上滴染出一大團墨跡。

衝進屋的是他的司機,驚惶得有些語無倫次了,“站長,他們衝進來啦!…全是警察,怎麼辦?!”

丁守拙腦子還沒完全轉過彎來,惱怒萬分:“什麼怎麼辦?……什麼警察?”

,!

司機幾乎喊著說:“他們已經衝上樓了!”

說話間,一幫清一色鬼佬面孔的警察履聲橐橐闖了進屋,領頭的英籍督察手裡拿著一疊照片,用略帶口音的流利中文說道:

“丁守拙先生,奉港督的命令查封這所房子並拘捕照片上的人士,請命令你的下屬不要做無謂的反抗。”說完他一擺腦袋,身邊的一個英籍警察拿出一張紙:“這是搜查令。您有權保持沉默,您所說的將成為呈堂證供……”

丁守拙瞠目結舌,腦子一片空白,他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臺灣情報系統駐港機構對港府而言幾乎是半公開的存在,只要不從事顛覆港府的活動,不進行公開暴力行動,大家早有默契,客客氣氣相安無事。今天唱的是哪一齣啊?

拘捕過程很順利,雖然站裡有幾支手槍,但沒有發生任何反抗或不配合的事情,因為總部早有嚴令,避免與港英警察發生任何形式的對抗。當他被帶下樓,看見他的部下一個個被戴著頭套和手銬押出房間,帶上警車,雖然心裡仍十分惱火,但他還心存一絲僥倖:幸虧莫之英沒在站裡,要是順藤摸瓜查到莫之英的那幾間倉庫就完了。

讓他絕對想不到的是,除了情報局香港站外,在同一時間,大批英籍警察還精準突襲了‘中二組’駐港辦公處、香港站行動組駐地、掩護機構恆豐貿易公司以及站裡6個倉庫,主要成員除了外出不在站裡的田佩瑜、羅清泉(田之雄)外,丁守拙、莫之英以下10名香港站和‘中二組’駐港製內正式成員悉數被拘捕,每一個地點都被翻了個底朝天,查抄出檔案、財務資料、檔案、電臺以及庫存的大批武器、炸藥、雷管、軍用器材等物品。

讓他更意想不到的是,在同一天,李洛夫、李福基等多位情報局在港警高層官員中的臥底也同時被拘捕。

:()那些往事並不如煙